要是让人撞见她这样不庄重,青天白日做这等事,她不用活了。
盛修颐则笑,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后俯身耳语道:“当我不知道?这屋子里服侍的对你忠心耿耿,又精明。不会有人瞧见。”
就算瞧见也会装作不知道,所以他那么肯定说不会有人瞧见。
炕几推下去的时候,动静那么大,帘外服侍的人肯定听到了。
现在都没有人进来,盛修颐觉得她们心里是有数的,说不定此刻已经派了人在门口守着。
他就放心大胆的逗弄着东瑗。
东瑗却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这个人。一点也不像她开始对他的印象。
那时,东瑗觉得盛修颐是个很温和的人,虽然表情有些清冷,可是对孩子们很好,对她也很敬重。
如今,倒越来越把她当成孩子对待了。
居然大白天这样捉弄她。
她现在是孩子的母亲啊!
见她真的急了,盛修颐才笑着起身。放开了她。
东瑗慌忙下了炕,把炕几搬了上来。
盛修颐这才起身,伸手接了过来。放在炕〖中〗央。
茶盏碎了一地,茶水也溅了一地。
东瑗伸手理了理鬓角和衣襟。
盛修颐瞧着她这样,忍不住笑。一个人坐在炕上,无声笑得欢乐。
东瑗瞪了他一眼。
“你怎会有这等奇怪的念头?”盛修颐笑着问她“奕姐儿到我们家的时候才六岁,我比她大十来岁,我跟她有什么,倒是奇闻了!”
“我说笑而已嘛。”东瑗一边理着衣襟,一边道,语气很懊恼。
盛修颐又是笑。
东瑗不理会他,喊了蔷薇进来。
“叫人进来,把地扫扫。”东瑗强自镇定对蔷薇道。却见蔷薇脸微红。她就明白过来,自己也一时间尴尬。
蔷薇道是。
东瑗和盛修颐就进了内室。
这样一闹,说话的兴致都没有了。东瑗拿出针线簸箩,替诚哥儿做小衣裳。
盛修颐就上前接了她的针线,拉她到炕上坐下。逗她说话。
“过几日就要开殿试了,你两位表兄不都是今年这科的吗?”盛修颐转移话题。
东瑗的大舅母韩大太太去年就在京都住了下来,陪着两位表兄赶考。
只是二月初九的春闱因为萧太傅的动乱而改期到四月初九。
这是正经话。
“你不提,我就忙忘了!”东瑗这才笑“明日送些贺仪去吧。你倘若没空,让管事们去一趟也不碍事。只是别忘了。”
“我去吧。”盛修颐笑道“明日没什么事。”
东瑗笑了笑。
提起韩家,方才又说和煦大公主,东瑗就问盛修颐:“你可知道为何和煦大公主那么恨韩家?”
然后把去年在文靖长公主府,和煦大公主问韩家是否死绝了的话,告诉了盛修颐。
盛修颐目光微闪,看着东瑗道:“你……不知情?”
东瑗摇头,问:“你应该知晓些吧?我在家里不好问……”其实她是猜测她的生母可能不太守妇道,所以被五爷薛子明记恨。
要不然,五爷为何这样恨东瑗?
可这些话,她是做女儿的,怎能去打听?
所以她从未打听过生母韩氏和五爷的往事,也没有打听过韩家的事。
“太后静养去了,和煦大公主又是那等性子,有些话迟早有人告诉你。”盛修颐缓慢道“我说给你听吧,至少我不会掺假……”
这话是说,太后不宫里了,大家没有了忌讳,和煦大公主又是个惹事的,所以迟早会有人说出来。
东瑗忙坐正了身子。
“和煦大公主虽是称太后娘娘的第三女,可她并非太后娘娘亲生。”盛修颐依旧靠着大引枕,跟东瑗道“她和文雅公主,都是万淑妃所诞。当年万淑妃很受宠,太后娘娘并不喜欢万淑妃。而后万淑妃病逝,陛下悲痛,将和煦和文雅两位公主托付给太后照看,过了一年就过继到太后名下。”
“文雅公主?”东瑗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位公主“她嫁给了谁?”
“她死了。”盛修颐道“宫里传出来说她是为情自尽的!”
“她看上了韩家大爷还是二爷?”东瑗问。
盛修颐看了她一眼,顿了顿,才道:“是你父亲,当年的状元郎薛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