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瑗无法辨别这话的真假。
罗妈妈和橘香是做下人的,她们身边除了孩子,还有主子。有时候要照顾主子,孩子就顾不得。所以,不管舍得还是舍不得,都要放下。
她们的不得已,东瑗是做主子的,她不会明白,罗妈妈说了只会惹得心酸,估计不会说。
东瑗不知罗妈妈是真的舍得秋纹还是安慰东瑗,心头却是热热的。
东瑗一边和罗妈妈、蔷薇说着些琐事,一边做鞋。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诚哥儿的小鞋做好了。
晌午吃了饭,东瑗歇了午觉。
下次起来,拿着书看了会,三位姨娘就来给东瑗请安。
范姨娘好似没有从芸香那件事的打击里回神,愣愣的呆呆的,让东瑗看着就心里不忍。
东瑗还记得她刚刚嫁进盛家的时候,几个姨娘们乖巧坐着,只是范姨娘敢偷偷打量她。那时的俏皮嚣张,已经丝毫不见了。从前芸香在她跟前,她的开朗叛逆,现在就成了这副样子。
比起现在,东瑗宁愿她从前那样。
邵紫檀依旧唯唯诺诺,生怕惹恼了东瑗,小心翼翼行礼。
只是薛江晚,眉目含笑,带着几分春风得意,东瑗不由眉头微蹙。
看到东瑗炕几上放着针线簸箩,里面还有几双诚哥儿小鞋的鞋样子,邵紫檀忙道:“大奶奶,奴婢近来无事,不如替诚哥儿做双鞋吧?”
东瑗笑道:“你费心了。诚哥儿的鞋子我已经做了些。孩子长得快,鞋子没过几日就小了,以后等他鞋子不够穿了,你再帮着做吧。”
邵紫檀就露出几分忐忑神色来。
东瑗也不想多管。
她从未没有对邵紫檀和她的女儿盛乐芸做过什么。
邵紫檀非要多心,东瑗也无法。
说了会儿话,东瑗让范姨娘和邵紫檀先回去,只留下薛江晚说话。
等两位姨娘出去后,东瑗让服侍的丫鬟们都退了下去,内室里只剩下夭桃在跟前伺候,就直接问薛姨娘:“听说姨娘这个月的小日子没有来?”
薛江晚大约是没有想到东瑗如此直接,微微一愣。继而,她展颜轻笑,声音轻轻的应了声:“是。”
东瑗不由后背一紧,声音也严厉起来:“薛姨娘,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薛江晚看着东瑗的表情,低声笑了:“姐姐,您别急。我跟您说,这个是林二姨娘告诉我的土方子,只要照了方子行事,就能怀了孩子。”而后,她又上前几步,跪在东瑗面前,满是欣喜望着她,“姐姐,我也想通了,我再也不会去狐媚世子爷。我只想跟邵姨娘一样,有个孩子在身边……姐姐,我如今只怕真的有了孩子!”
东瑗心底的错愕和愤怒压了下去。
她听出了些端倪。
薛江晚以为她找到了可以不需要男人就能怀孕的方子!
这个年代并没有科学,女人们对于孩子如何来的都是清楚的,却不乏有人散布邪术,蛊惑那些不能怀子的女人上当。
像薛江晚尚是处子之身,她大约只知道男人睡过女人,女人才会怀孕。至于为什么,她真的清楚吗?
况且还牵扯了林二姨娘。
那是她公公的姨娘。如果这件事闹大,不仅仅是东瑗静摄院的事,还关乎她公公房里的事,少不得要告诉盛夫人。
东瑗静了下来,问薛江晚:“什么方子?”
“只要拿了世子爷的一件小衣,给个得道师太,让她开坛做法。再喝下符水,不出两个月,自然会有了世子爷的子嗣。”薛江晚眼睛里发光,“姐姐,我找的是如净师太,她真的很灵验。”
东瑗气得好半天没有说话。
这等可笑的说法,薛江晚居然信了。
她同时也觉得薛江晚可怜。嫁到府里,是东瑗把她带过来的,却又不让盛修颐沾她,她至今仍是处子之身。
这样对薛江晚,何尝不残忍?
虽然当初选滕妾的时候,是薛江晚自己使了手段的。
可追因寻果,东瑗也难脱干系。
“你说你是处子之身?”东瑗半晌后才问她,“倘若不是,你可知道下场?”
她目光严厉盯着薛江晚。
薛江晚没有害怕,反而带着几分急需证明的迫切:“我是的。姐姐,您若是不信,让您身边的老妈妈验一验就是…….”
这回,真的超出了东瑗的认知。
她所经历的事还是不够多。
看薛江晚的表情,她还真的是处子之身,一点也不怕东瑗验。
东瑗只得喊了罗妈妈进来。
这件事,只怕瞒不住罗妈妈和蔷薇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