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卫**与江南水师在龙头岛两边的江岸上又等了五日。
上官睿带着林家一百多口人回到军中的时候,已经是第五天的深夜了。
安元志在寝帐里听到上官睿回来的消息后,忙就一瘸一拐地,踩着雪跑到了上官勇的中军大帐。
上官勇这个时候已经听上官睿说完了林家大宅的事,张嘴刚要说话,就听见走进来的安元志说:“跑了?!”
上官睿回头看看安元志,随后就是一愣,十来天没见,安元志竟是突然之间就消瘦得厉害了,脸色看上去也差,“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上官睿问安元志道。
“死不了,”安元志走到了上官睿的跟前,他走起路来还是一瘸一拐,可是走路的速度却不慢,道:“白承泽跑了?”
“跑了,”上官睿不用他大哥吩咐,伸手扶住了安元志,把安元志扶坐到了上官勇帅案旁的椅子上,说:“我觉得他会去东阳,所以请戚大哥带着人也去了东阳,防着他与沈家人见面。”
东阳沈家之事,上官勇和安元志也都知道,听了上官睿这话,安元志点头,上官勇却锁着眉头说:“老戚现在听你的话了?”
上官睿笑道:“戚大哥觉得他没脸回来见你。”
“姐夫,”安元志说:“卫**现在就应该是你的,小睿子的话,卫**里的人应该听才是。”
“胡闹,”上官勇说:“什么时候卫**成我的了?”
“你还要忠君?”安元志瞪大了眼睛看着上官勇。
上官睿在后面拉了安元志一下。
上官勇没跟安元志扯什么忠臣的话题,这个话题说起来只能让他痛苦,他看向了上官睿道:“林家还活着的人你都带回来了?”
上官睿点头,说:“路上又死了十几个,对了,林家的家财我也找到了,让小五去找安二老爷了。”
“林家有多少钱?”安元志问道。
“万两雪花银是一定有的,还有一座小小的金山,”上官睿说:“大哥,元志,林家就算众多族人为官,想存下这么大一笔钱,不贪是一定存不下来的。”
“这年头谁他妈不贪?”安元志嘀咕了一句。
“我们取三分之二,给袁威他们每人一箱,留下三分之一上交朝廷,就当作是林家与水匪勾结的赃银,”上官睿道:“大哥,元志,你们看我这样安排行吗?”
安元志想都不愿意想这种事情,低头掰自己的手指头玩。
上官勇点了点头,道:“军中的人你还是要分一些的。”
“我知道了,”上官睿道:“等这仗打完,我再去一趟淮州,跟安老二爷谈这事儿。”
“那银票呢?”安元志没问,上官勇问上官睿道:“栖乌村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上官睿看了安元志一眼。
安元志这个时候还是一脸的平静,看着上官睿的目光幽深凝滞,看不出一点情绪来。
上官睿从怀中拿出了一张银票,说:“这是安老二爷找到的,去兑换银票的人我也已经找到了。”
安元志说:“那人在哪里?”
“我找到他之后,他就服毒了,”上官睿道:“那个人叫刘江东,是在江南这里混迹的江湖中人。”
安元志道:“江湖中人?江湖中人要杀我?”
“我打听过了,”上官睿拍了拍安元志的肩膀,小声道:“这个人拿钱杀人,江湖里这样的人不少。”
“什么拿钱杀人,”安元志说:“这就是杀手。”
上官勇道:“是谁雇的他?”
上官睿道:“我找到了刘江东的一个兄弟,花钱跟他买了消息,雇刘江东这些人的,是一个太监。”
安元志的神情突然之间就变得狰狞了,咬牙切齿地道:“白登!”
“我也觉得是他,”上官睿道:“所以我花钱买了他的命。”
“白登死了?”安元志问道。
上官睿说:“我还没有看到他的人头,不过他的日子现在一定很不好过。”
上官勇道:“你花了多少钱买他的命?”
“白银一千两,”上官睿道。
安元志看白痴一样看着上官睿,说:“你买一个太监的命,用一千两?”
“白登人在外面,那白承泽的手和眼睛就林家大宅之外,”上官睿给了安元志一个,你才是白痴的眼神,道:“我花这一千两,断白承泽的手脚,瞎他的双眼不值吗?”
“你他妈不如直接花钱买他的命!”安元志看着有点要恼了。
上官睿盯着安元志道:“元志,你也清楚,现在白承泽不能死在江南。”
安元志扭过头去看着用厚棉被制成的帐门帘,是啊,白承泽现在死在了江南,那上官勇就是世宗的杀子仇人了,这个罪名就是有他姐姐在后宫里保着,上官勇也承受不起的。
“元志,”上官睿跟安元志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他妈等不了十年,”安元志阴郁了神情,低声道:“他们杀我就行了,怎么能滥杀无辜呢?”
“那帮杀手没有找到你,可能又惊动了栖乌村的人,白承泽跟他们提的条件应该是不可声张,所以,”上官睿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说:“他们便干脆大开了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