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九无奈道:“那便请将你这里素常被客人点的菜肴,上两三道来罢。”他又问六雪道:“可要饮酒?”
六雪问小厮道:“可有七珍酒?”
小厮陪笑道:“只有五珍酒。”
“那便五珍酒罢。”
小厮忙笑着去了,便只有许九与六雪对坐。许九看着六雪半晌,六雪也无不满,只任他端详,片刻后,许九忽问道:“六雪,你这面纱是一件法宝吧?”
六雪浅笑道:“还在桥上时,你曾运神念,想要透过它,见一见我的真容,却叫我这雪禁纱挡了回去。唔,你神念想必受了些小创呢。”
许九顿时面se一窘,赧然不已,暗道六雪果然如此,什么都好……就是不甚乖巧,真是不可爱。
“那你等会儿怎么吃东西,怎么饮酒?”
六雪笑着避开道:“九九,你是不是真的很想看我的真容?”
许九默然须臾,丧气道:“自然不可能半点也不想。”
六雪笑道:“你暂时没有这个机会啦,雪禁纱是我爹娘一齐炼制,我若不臻入道胎境,便解脱不了的。不过呢,我可是很厉害的,用不了多久,你便有机会看到啦。”
“好。”许九笑着说道,“我等着。”
六雪眸子一转,忽而笑道:“我知你心中有些失望,而若是届时你见了我真容,发觉我生得丑陋无比,会不会更失望呢?”
许九不顾老鬼传音给他,连续怒喝“不会”二字,认真说道:“或许会有一些,但六雪就是六雪,不是天生绝se之姿的六雪,仍旧是六雪。”
六雪忽然低了头,想了一会儿,才抬头说道:“你说得很是,六雪就是六雪,等我见了自己的真容,若当真丑得很,可我还是六雪。”
“咦?你自己也没见过?”
六雪摇头,如雪发丝拂动:“我自有记忆时候,便带着它,自己也没有见过自己的面容哦。”
许九愕然道:“你爹娘这么做,岂不是显得有些……无聊?”
“我也这么想。”
这时,那小厮将一壶五珍酒,一盘墨se冰菱酥,一鼎以白元丹燃火犹在烹煮的洛离江双鳍豚的翅鳍,一盘蒸白灵犀妖兽蹄筋,一炉翻滚着数种妖兽骨肉的沸腾汤水,以及几样珍果并杯盏玉箸送上。
六雪取盏将五珍酒斟了,送一盏到许九面前,他连忙接了,指尖相触,直觉一股凉意传来。
“这是五珍酒,选五种珍果,冰焰果、佛手果、如人果、碧chao果、半浆果,酿造而成,虽然不及七珍酒,但也很好了。”
许九又是一愣,这五样珍果,他此前却是一样也未曾享用过,譬如其中那如人果,便是一种生于冰崖深处,一种不能见光的果树上,结出的半尺高下,近似人形的果子,十分珍贵,一枚便价值数万枚白元丹,若用来酿酒……
这一壶酒,却不知价值几何了。
此时,六雪举盏,也不顾面上雪纱,酒盏抵唇,那雪纱竟如同无物,只是一重光影般,便被穿透,丝毫阻挡不了她饮酒用餐。她轻轻啜饮一口后,忽地笑道:“许九,少时我们走时,你若付不出白元丹,会将我押给元味斋么?”
许九愣了愣,随即面se微恼道:“六雪,你又调皮。我若真付不出白元丹,将你押在这里,也要你值得了这些才行。”
六雪佯作怒道:“你意下是我不值这些么?”
许九持玉箸挟一片蒸得滑嫩柔软的白灵犀蹄筋,嚼吃得很是开心,暗忖有了资财不享受,真是愚蠢。下次独自要一间独间,好让老鬼也尝一尝这等美味。
他同时微笑说道:“纵然不值,但我藏虚囊里还有些白元丹,大抵能弥补得上吧。”
六雪咯得笑了,伸手捏一枚指头大的红se果子,便向许九砸来,许九玉箸一挥,稳稳夹住,送进口中嚼吃,直觉的美味甘甜,便模糊道:“六雪,这果子很甜,你也尝一下。”
他心中十分喜悦与六雪这般嘻闹,这和在元网中斗嘴并不一样,是一种真实的、可以触摸的、令他心中暖意更加融融的静好。
他一时欢快了,持箸便又夹住一枚果子,抬手递了过去。他及至发觉不妥时,已来不及,持箸的手微颤,一时进退两难,正惆怅间,便见六雪眉目浅笑,倒没有半点羞涩或是恼意,只看了他一眼,便轻轻向前伏身,螓首相就,面纱遮住她的面容,却挡不了她凑近一口含去许九箸上的果子。
许九似被电击了般忙收回了手,耳中听得老鬼传音怪叫:“贼鸟天!小子,道爷我才晓得,原来你自家才是勾搭女娃的高手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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