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鸿宇笑道:“那是因为你看习惯了我穿便服的样子。要是我一直都穿西装,忽然改穿休闲服,你也一样会觉得很好看的……这不,夏言今儿西装革履的,不也帅呆了?”
夏言哈哈笑道:“二哥,你还别说,我呀,一穿西装就别扭,这胳膊这手怎么都觉着不得劲……尤其这领带,箍得我都有点喘不过气来了。还是大裤衩子大汗衫穿着舒服……”
朵朵就瞪他一眼,嗔道:“那你是不是要换回来啊,再趿拉一双大拖鞋,就这么着去参加晚宴,看人家令和繁会不会把你赶出来?”
夏言也不生气,笑道:“他凭什么把我赶出来啊?他今天订婚,我是他的客人。哪怕我穿得再寒酸,我也是他的哥们,他得好吃好喝的招呼我。”
朵朵望望夏言,又望望范鸿宇,抿嘴一笑,说道:“二哥,待会人家要问起你们哥俩在哪里发财,你俩就说,刚从非洲打猎回来,嘻嘻……”
这哥俩,一样的乌漆墨黑,倒真像是刚刚从非洲狩猎回来的。
夏言却信心满满,说道:“放心,这香港人,也没比我们白多少。”
这倒是实在话,香港人从来就不是以细皮嫩肉,白白嫩嫩著称的,多数也是黑不溜秋。地理环境和自然气候使然。
“哎,待会注意点啊,今天晚上,来的可都是社会名流。”
朵朵又叮嘱了一句。
知道夏言的性格,大大咧咧惯了的,朵朵就有点不大放心。香港令氏集团的少东家和徐氏集团的四小姐徐佳瑶订婚,在香港政商界,都要算是一件大事。令氏集团固然分量稍嫌不足,徐氏集团却是实实在在的巨无霸,在香港政界商界,都有着极其巨大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徐四小姐订婚,今晚前来捧场的社会各界名流,肯定多如过江之鲫。
夏言虽然也早已不是昔日宇阳县农机厂的钳工,在内地也算是身家不菲的大老板,“上流人士”,但像这样盛大的晚宴,高端名流云集,夏言和朵朵却都还是头一回参加。
朵朵嘴里吩咐夏言注意风度,其实自己心里头,也蛮忐忑的。刚刚在另一间卧室里,反反复复地检查过自己和夏言的着装,确认没有丝毫的纰漏,这才出门的。
一般来说,只要是“第一次”,都不可避免地有些紧张。
就算是范二哥,也是一样。
赵歌很理解这种心情,她也是经历过“煎熬”的,当下微笑着安慰道:“朵朵,别太担心,也没什么的,只要多看少说,按照侍应生的引领去做就可以了。而且今天晚上是自助餐,形式比较随意。到时候我们呆在一块就行了,不要紧的。”
目前香港的很多晚宴,都喜欢搞自助餐的形式,客人们比较随意,不拘谨,能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熟悉的客人可以聚在一起,谈论彼此感兴趣的话题。而且,一般来说,在自家的花园里搞这种盛大的晚宴,绝对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香港岛的豪华地段,那是名副其实的寸土寸金,一般人哪里能够住得起自带巨大花园的豪华大别墅?
一位四十来岁的女佣走过来,朝范鸿宇赵歌微微鞠躬,低声说道:“先生,太太,车已经准备好了……”
这女佣低眉垂目的,却总是忍不住以眼睛的余光去偷偷打量范鸿宇。自从她受雇到这栋豪宅里来服务,几个月来,还是头一回见到“先生”,平常都只见到“太太”。
这是赵歌吩咐下人们这么称呼的。
“先生”不经常露面,那不要紧,规矩就是规矩。这栋浅水湾的海边豪宅,是有男主人的,只是比较忙而已。
豪宅里的下人们都私下里揣测,不知道“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照理说,能够在浅水湾买下如此巨大的海边豪宅,毫无疑问应该是商界巨擘,在香港绝非无名之辈。搞不好就是哪位名动一时的“太平绅士”,在这里养了外室。
前天,这位神秘万分的“先生”终于露面,顿时将所有下人都惊脱了下巴,掉落一地的眼镜。
怎么和原先想象的完全对不上号?
这也太年轻了,还帅得一塌糊涂。
尤其要紧的是,听口音,范先生不是本地人。因为太太吩咐了,所有人跟先生说话,都要讲“国语”,粤语先生听不明白。
这个,这个……真是让人难以索解。
不过下人们也只是胡乱揣测,心中存疑,谁也不敢带到面上来。主家就是主家,这些事不是他们能够随便去打听的。
“好,鸿宇,夏言,朵朵,走吧。”
赵歌微微颔首,挽着范鸿宇的胳膊,向门口走去。
一台巨大的奔驰房车,早已静静地停靠在豪宅门口。赵歌定制了一台劳斯莱斯,不过要两年之后才能有货。
眼下,劳斯莱斯还坚守着古老的原则,商业气息不是太浓。
用不了多久,面对着飞速扩充的东方奢侈品市场,这古老的原则,也坚守不下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