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凝之症自古都是禁忌的绝症,往往在血亲之间流传…即便是大乜巫,恐怕也没有此等神力吧。”
宇文恺突然变得冷漠起来,他居高临下看着我,眼神冰凉:
“更何况,她刚才说的是:如果你能够在墨楼之约后活下来吧…究竟是作为贺兰照,受尽病痛死去,还是干脆利落的人异处,重新选择复活的身体…你有没有能力,可以做出正确的判断呢?”
“你是什么意思?”
我诧异的抬头看着他,总觉得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宇文恺没有回答我,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头飞快地走开了,独留下我一个人沉浸在未知的恐惧中,伴随着克制不住的鼻血,血渍染红了白色的衣襟和袖口,看上去特别触目惊心。
慌乱过去,我突然开始变得冷静起来。
所谓未来为何会令人充满期待,或者充满恐惧,都是因为它的不确定性,可是我现在唯一能够明确地,就是无论作为我自己,还是贺兰照,都必须要贯彻始终,将墨楼之约圆满完成,我想要拯救凝歌府和绮里家所有的人,我想要青岚不要踏出无可挽回的一步,就算是他最终回到千代熏的身边,也好过投身漫天战火吧…
如果坚定了心愿,就没有无法坚持的理由。
我想办法避过旁人回到房间里,换下被鲜血染红的衣服藏起来,然后躺在床上等着鼻血慢慢止住。
之后的三天里,我在柳三娘的帮助下整日往返于集市和囤城伙房之间,不断的尝试能够媲美灸肉的烹饪之法,不断的制作、不断的否定,因为时间紧迫,我们几乎吃睡在灶台旁,没有时间回房间更衣洗漱,所以两个人很快变成了浑身邋遢的粗人,惹得前来探视的绮里南子每每紧蹙眉头,掩鼻离去。
但是,我毕竟没有尝过骖族擅长的灸肉,只能够听人描述来做判断,所以到底比试的结果如何,其实并没有自己说出来那么胸有成竹…
眼看,到了第三天的晚上,明日日出之时,全部人就要前往墨楼赴约啦。
明明想着要早点休息,养精蓄锐,可是沐浴更衣后的我却愈加兴奋起来,绮里千早特别调制的黑方之香在香炉中静静燃烧,腾起袅袅青烟,幽香安神,却始终无法令我入睡,索性翻起身来,推开窗户,看着外面的景色。
傍晚时,又下了一场雪。
此时虽然雪霁,但天地间已然变成了洁白一片,院子里的树挂晶莹剔透,在皎洁的月光下闪闪光,美不胜收;地面上的积雪尚且无人践踏,平整暄软好似棉花,只在墙角处留下一行猫儿的爪印,很快消失在了高耸的墙头上。
我深吸了一口清冷的口气,仰头看着寒气在空中形成白雾,感觉有些冷,却舍不得回屋去。
耳边传来轻微的咯吱声,似乎有什么人踏雪而来,我连忙低头看向院里,却未见人影,但是原本完整无暇的雪地上留下一行清晰的脚印,直冲着我的房间而来!
心里紧张起来,我连忙飞快的关闭窗户,退回到温暖的室内。
但是已经晚了,有人早已在屋内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