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景默默的眨了一下眼睛,当即抱起小净尘,大步走了过去,一米八多的身高给这位年轻的女老师造成不小的压力,女老师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惊讶的望着白希景,白希景貌似淡定道,“孩子的名字弄错了,应该是白净尘,不是白青辰!!”
他心底狠狠的咬牙切齿扎小人摔鞋底,竟然连他宝贝闺女的名字都会弄错,好!很好!
那帮混蛋就是天生的劳碌命,日子稍微安生一点皮就开始痒,不折腾点事儿出来他们就过不下去,如果让他们安安稳稳的活到过年,他白希景三个字倒过来写。
一条街外的保镖们齐齐打了个冷战。疑惑的望天,奇怪,炎夏的尾巴还木有消失,怎么就开始做寒了?
女老师被白希景身上隐晦滚动的杀气吓到。愣愣的点头,“好,一会儿麻烦你把孩子的名字写给我。我核实以后会让学校将档案改过来,现在先让孩子进去找个位置坐吧!”
“谢谢,档案我自己会搞定,麻烦你了。”白希景难得对个非血亲女性如此和颜悦色,女老师的脸瞬间就红了,她微微低头,避过白希景其实完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视线。侧身,让白希景将小净尘抱进教室,等到那种无形的压迫感消失以后,女老师才继续喊着未到学生的名字。
教室里有三分之二的入座率,前面几排早就被坐得满满的。白希景眼睛一扫,在第三排终于发现个空位,便将小净尘给塞了进去,然后很认真的叮嘱道,“记得爸爸昨天晚上跟你说过的话么?”
小净尘呆萌萌的点头,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里全是空茫的漩涡,白希景默了,昨天晚上,他很官方的向小净尘解释了学校、上学、铃声、老师等等常识性词汇的含义。小净尘的确是记住了,但也仅仅是记住而已,她能够一字不落的复述出来,却完全的理解无能。
白希景也不愿意过多的要求她,还是让她用自己的方法去了解这个世界吧。
有爱的摸了摸小净尘的大脑袋,白希景退出了教室。站在窗子外默默的关注着自家宝贝女儿。
小净尘坐在椅子上,小爪子放在桌上扭啊扭啊扭,小胖腿晃啊晃啊晃,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望着周围陌生的孩子,小净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与自己一般大的小孩,心里满溢出一种热热的陌生的感觉,这种感觉有一个很官方的名字——激动!!!
坐在小净尘旁边的是个男孩,头发又乱又长几乎遮住了大半个脸,他穿着很朴素,在衣服边角不起眼的地方甚至还有补丁,这也是他明明坐在前排身旁却出现空位的原因,家长也好孩子也好都会下意识的避开这种明显家境不好的孩子,并不含任何歧视的意思,只是觉得对方与自己的差距有点远而已。
男孩的衣着虽然有点老旧,但衣服洗得很干净,家里应该有位勤劳的长辈,他似乎有点腼腆,一直低着头,视线穿过长而杂乱的额前碎发偷偷看着旁边的小净尘。
小净尘本身就长得可爱,肉肉的绵绵的糯糯的,因为兴奋,白嫩嫩的脸蛋泛着健康的红晕,看着就像个刚成熟的小苹果一样,让人恨不得能咬一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清澈得宛如山泉,似乎有一种涤荡心里的魔力,闻着小家伙身上那若有似无的香味,男孩觉得,被人孤立远离的寂寞和心酸似乎也慢慢被抚平了。
男孩紧张的捏着自己的衣角,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道,“你……你好,我叫卫戍,你呢??”
男孩的声音很小,带着一种没有底气的怯意,他忐忑的望着小净尘,眼睛因为不安而不停的眨动着,小净尘下意识的转头,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正视着男孩,男孩感觉自己的心似乎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连手心都冒出了一层冷汗,他死死盯着小净尘,看见她抿嘴笑出两个深深的小酒窝,甜甜糯糯的童音带着天真的傻气,“我叫净尘,白净尘~!”
白净尘!!——卫戍在心中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卫戍虽然性格内向甚至有点怯懦,但是他的内心远远比外表看起来的要敏锐坚强,小小年纪就见惯了世态炎凉,他能够很清楚的分辨出对方所表现出来的善意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这似乎与小净尘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前者靠的是经年积累下来的经验,后者靠的是野兽般的野性直觉!
对于卫戍来说,这是他长这么大交到第一个朋友,一个不会用有色眼光看他,不会嫌弃他衣服上的补丁,不会觉得和他在一起丢人的……朋友,真正的朋友!
很多很多年以后,卫戍仍然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小净尘那个纯真无邪的笑脸,这成为他一辈子最美好的回忆,帮助他一次次爬出绝望的境地,即使时光变迁,即使物是人非,他都不会也不愿忘记——
白净尘!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