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这之前,萧南还需要适时的教她一些规矩,让她明白些人情世故,以免小家伙在人前有什么不妥的言行。
灵犀一怔,随即笑道:“应该不会吧,咱们家与长孙家是姻亲,她们家开宴集,定会邀请咱们的,否则长孙二娘也不会邀请我去了。”她们虽是小孩子,但起码的规矩还是知道的。
如果大人们没有表态,她们这些小豆丁也不会随意开口,毕竟,在这个圈子长大的,没有笨蛋,这点儿常识还是有的。
灵犀眉眼弯弯,笑得很可爱,又道:“另外,长孙二娘还说待回去后,她便亲自写帖子命人送到咱们家的别业,以她的名义正式邀请我去赴宴。当然,阿娘若是能陪我去,那就更好了。”
萧南满意的笑了笑,揉了揉灵犀的鼻子,道:“呵呵,你们几个小家伙,都是鬼灵精。”还挺有眼色的,知道哪几家能交际。
灵犀一仰下巴,得意的说:“那当然,昨日堂姐来寻我玩儿,说大伯母正在教她管家,她有些问题拿不准,还特意问我呢。”
萧南挑眉,王氏正在给崔涵找婆家,此时会教她管家倒也正常,不过她没想到,崔涵竟会跟灵犀说这些。
想了想,萧南故作随意的问道:“哦?都是些什么问题?难不难?灵犀也跟阿娘说说?”
灵犀嘟着小嘴儿回想了下,然后挑了个最难的问题,仔细的说给萧南听,最后问道:“阿娘,事情若真如堂姐说得那般,她好容易抓到了贪污的刁奴,可那人却是大伯母的亲信,这人该如何处置?”
萧南眉头微蹙,不答反问:“若是你遇到这样的问题,你该如何处置?”
“这个……”
灵犀盘腿坐在座位上,小胖手托着下巴,沉吟片刻,斟酌着说:“我觉得先确定下那刁奴是否真如大伯母所说的忠诚?若是他除了贪心,并无其它恶行,再做处理。至于如何处理,唔,先看看他贪污的情况,若是小财,就单独把她叫来,然后把账本摆在她面前,看她如何反应。”
萧南觉得女儿说得有几分意思,暗自点头,适时的插了一句,“哦,她认罪如何?不认罪又如何?”
灵犀竖起小胖手指,有条有理的说道:“如果她乖乖认错,那就告诉她,念在她还算本分,且知道悔改,此事就算过去了,罚她几个月的月钱做惩戒,让她仍继续当差,阿娘说过,水至清则无鱼,似咱们这样的人家,奴婢们贪些小财小物也不值什么,不宜过于严苛。”
说完,小家伙下意识的看了看萧南,见母亲没有任何表情,又竖起一指,“若她拒不承认,那就把所有的证物拿给她看,让她知道,她做的那些龌龊事儿,主人们都知道。
如今她明明犯了错却不肯认罪,那就不只是贪财一项过错,还要加上‘欺主’一项,两罪并罚,直接将她交给刑房按照家规处置。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按照家规,应责罚她杖二十,然后发送到盐场或者田庄做苦役。”
萧南故作不解,“你刚才不是还说,咱们这样的人家,不宜对奴婢太过严苛吗?”
小家伙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解释道:“阿娘,您还说过,是人都会犯错,但有的错可以原谅,有的错却不能饶恕。贪些小财,还记得本分,这样的错误就可以原谅;但欺主就太严重了,是原则问题,必须严惩。”
萧南想了想,又发问:“如果这人贪污的银钱很多,又该如何处置?”
小家伙挠了挠下巴,说道:“唔,那就命人去查查那奴婢家中的情况,如果是有特殊原因,那就悄悄把她叫来,单独问话,如何处置视具体情况而定;
若是没有特殊原因,那就命人重新查查那奴婢当差以来的所有情况,看看她是否有前科。如果是惯犯,那就按家规严惩。”
说道最后,灵犀总结道:“其实,最该做的,应当像阿娘这般,设置一个专门负责督查的司局,每隔一段时间就进行抽查,这样既能及时发现问题,也能震慑那些有小心思的刁奴,不至于像大伯母说的那样,等出了事情再想应对的法子。”
还有一句话灵犀没说出来,当年萧南处罚她乳母的时候,曾经说过:对奴婢可以信任,但不可以放纵,再忠诚的奴婢,如果没有必要的监督,时间久了也会生出异心。
当时她似懂非懂,随着年岁渐大,又跟在萧南身边看她如何处理家务,灵犀才渐渐明白。
萧南满意的点点头,毫不吝啬的夸奖着:“嗯,灵犀说得真好,条理分明、轻重有度,你小小年纪就能想得这么周全,阿娘为你骄傲。”女儿才六岁半呀,能想到这么多,已经非常难得了。
灵犀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两声,“都是阿娘教得好啦,还有夫子们,她们讲课的时候也会偶尔说一说市井间的趣闻,听得多了,女儿自然想得多。”
另一厢,李荣也在做准备,自明日起,他就要开始教三只小包子骑马、练剑和蹴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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