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有着世家女特有的骄傲,薛氏有儿子,她也有。
薛氏这个奴婢生养的儿子都能当官为生母挣诰封,她王氏的儿子也不会差到哪里。
经过这件事,王氏彻底清醒了,不再指望夫君,而是将全部的心血都放在教养儿子上。
其实,除了教养孩子这一件事,王氏也没有其它的事可做。
崔江恨恨的说:“……那贱妇竟夺了我儿的管家之权,将王家陪送过去的能干管事娘子全都赶了回来……”
薛氏不待见王氏,那是肯定的。一来,婆媳自古是天敌,二来,王氏曾慢待过她,三来嘛,王氏是唐夫人挑选的儿媳妇,且与唐夫人一样,两人都是世家女。
许是受压制多年终于得到了解放,又许是受封无望,薛氏愈发张狂起来。
而且不知道薛氏是因为自卑过度而导致性格有些扭曲,还是她本性如此,她有些仇视那些出身好的正室娘子。
过去的一年间,薛氏一方面死死抓着管家权,大肆安插亲信,另一方面则是变着花样的折磨三个儿媳妇,尤其是最讨厌的大媳妇。
像什么给唐谦塞小妾啦,让王氏站规矩啦,在王氏院子里安插眼线啦……
短短几个月,王氏整整瘦了一圈。其它的王氏都能忍受,唯一受不了的是薛氏端着婆婆的款儿,逼她‘立规矩’。给个奴婢(妾还是奴婢呀)晨昏定省、布菜盛汤,王氏宁死都不愿美女请留步。
但薛氏有靠山呀,她只在唐谦面前歪歪嘴,唐谦便会气冲冲的回来训斥王氏,逼王氏跟薛氏赔罪认错。
起初,王氏回娘家诉苦,但父母和离后,父亲娶了新妇,她与新继母根本没有感情,人家自不会帮她说话。
而亲爹呢,则应了那句‘有了后娘便有后爹’的俗语,对她远不如过去关心,只会劝她恪守妇道,不要让王氏蒙羞云云。
至于她的亲弟弟,日子过得也不好,自顾还不暇,根本没有能力帮她出头。
娘家不给力,夫君又‘脑子不清楚’,王氏的境遇可想而知。
不管怎样,为了儿子,王氏还是熬了过来,忍气吞声的任薛氏折腾。
王氏变乖了,薛氏还不满足,玩遍了所有花样后,又将手伸向了王氏的长子。
崔江说道薛氏,就一肚子气,她用力一拍小几,恨声道:“这个贱妇,竟要把我的靖儿抱到她那里养。我呸!她也不撒泡尿照照,她什么身份,斗大的字不识两个,‘太公家教’连听都没听过,她还敢嫌弃我儿不会养孩子?!”
萧南见崔江连市井粗话都吼了出来,显然是对薛氏恼恨至极,她问道:“薛氏这般癫狂,唐侍郎竟不管?”
把嫡长孙交给侍婢教养,这是多脑残的人才能干得出来的事儿呀。
唐谦的父亲名唐易,在户部任侍郎,官声不错,能力也不低,又有岳家扶持,仕途极顺遂,今年不过四十出头,便已经做到了四品京官。
单看唐易的为官处事,也不像脑残的痴汉,应该分得清轻重吧?!
“他?”崔江撇了撇嘴,道:“他的三个儿子皆是薛氏所出,就算他对薛氏不满,看在儿子们的面子上,也不会把薛氏怎样。”
不知怎的,听到这句话,萧南竟猛地想起了前世:那时,李敬不就曾经无奈的对她说,孩子们都是白氏所出,为了孩子,他不好太苛待白氏。
结果,一个厚待,白氏便从个教坊司的歌姬摇身一变成了国夫人,而她萧南,却落得个魂断慈恩寺的下场。
想起了前世的种种,萧南对王氏生出几分同情。如果说,刚才她耐着性子听崔江絮叨,不过是给崔江面子,这会儿,她倒真想帮帮王氏了。
“姑母,表妹有何打算?”
萧南也是做母亲的人,很能明白王氏此刻的心情。为母则强,儿女是母亲的逆鳞,就是再软弱的女子为了孩子也会抵死相争。
一提到女儿,崔江高涨的怒气瞬间消散,刚才还横眉怒眼的骂薛氏,现在却变成了愁苦,她叹道:“她也是没想到好办法,这才跑来寻我,可我,唉……”
崔江终究是和离的人,且因为小气也没什么人缘,就算她想带人打上王家,也要有充足的人手呀。她来找萧南,一是想看看萧南有什么好法子,二来也存着借人、借势的心思。
萧南沉吟片刻,道:“姑母来找我帮忙,是瞧得起我,既是如此,我也不能让您失望。”
闻言,崔江眼中闪出亮光,向前倾了倾身子,急声问道:“侄媳妇可有何良计?”
萧南竖起两根手指,“有两个法子,就是不知表妹舍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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