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熟稔的抱住郑平的一只胳膊,作势要拉他出门,嘴里还很是得意的炫耀着:“我家阿翁的学问,那是连圣人都赞过的,呵呵,能给咱们几个小辈指点功课,绝对是难得机会呢。郑表兄这般爱学习,定不会错过此等良机,对不对?”
对,对个溜溜球呀!
郑平想挠人,他还没跟未来娘子搭讪两句呢,崔令朔这小子就要拉他走人。
那怎么成?
自打进了积微学院,他仿佛成了坐牢的囚犯,别说勾搭未来娘子了,就连日常的娱乐活动也都不能正常进行。
如今好容易有机会在未来娘子面前表现一二,他怎舍得放弃?
可、可他又不能说‘不’,因为长生的话非常有理。而他当下正表演着一个爱学习的好孩子形象,遇到能有前任相公点拨的机会,自当积极前往。
若是拒绝了,哪怕说得再委婉,也会有损他的‘形象’。
无奈之下,郑平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大夫人。
大夫人会意,开口道:“长生,不要胡闹,没瞧见你表兄正与你姐妹们说话呢吗?十九郎虽是自家亲戚,可也是客人,怎可这般失礼?至于相公那儿,晚去一会儿也没什么,他若是怪你们,还有我呢。对了,令文,你们几个也过来见过郑家表兄!”
长生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知道祖母不待见他们姐弟几个,可是。他怎么都想不到,他们这些嫡亲的孙儿、孙女竟比不上一个外人。
不过。他并没有表露,依然抱着郑平的胳膊不撒手。嘴里还笑嘻嘻的说道:“阿婆说的是,不过,郑表兄和我最是相熟,他又那么刻苦上进,如今好容易碰到阿翁有时间,怎可放弃如此良机?反正姐妹们都在家中,待从阿翁那儿回来,我们几个在一起吃茶也不迟呀。”
萧南见到儿子这般机灵,且如此维护姐姐。很是满意。
她浅浅一笑,直接优雅的起身,对大夫人道:“大夫人这里既有客人,儿就不叨扰您了。阿沅,阿嫮,阿潇,走,咱们回去了!”
说罢,萧南屈膝一礼。将三个女儿统统召到身边,径直退场。
“萧氏。你、你——”大胆。
大夫人见萧南如此傲慢,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她斥骂的话就含在嘴里。忽而正堂里侧的厢房有人轻咳几声。
那声音带着几分老迈,却不乏威严。
大夫人面皮一抽,心里暗骂:这个崔李氏。怎恁多事?
这几年,不知坏了她多少好事。
就像她刚回洛阳那一年。想着萧南一个人在京里享福,她就很不忿。于是算着时间,想等崔幼伯出了孝,便给他送去两个年轻貌美的小婢。
结果,崔李氏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竟直接将她叫了过去,东拉西扯的说了一大通大道理,无非是告诫她,不许给崔幼伯送美婢。
大夫人辩驳了几句,说她是为了儿子好。
崔李氏毫不客气的问到她的脸上:“你送美婢过去,到底是为了肃纯好,还是想给萧氏添堵?”
见大夫人不服气,崔李氏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好,我且问你,荣寿堂缺使唤丫头吗?竟让你大老远的从洛阳往京城送人?我可是听说了,当初分家的时候,大娘子(指王氏)给荣寿堂分了一百多个家生奴,其中不乏伶俐、能干的小丫鬟……”
“不为伺候?那为什么?繁衍子嗣?哼,萧氏好生养,一口气给荣寿堂添了四个男丁,现在,肃纯尚不到而立之年膝下便有五子三女,他还缺了子嗣?”
“不为子嗣?那好?那你为什么?”
大夫人一条条的抛出理由,崔李氏一条条的辩驳,最后只驳斥得大夫人哑口无言。
她若不顾道理,直接来个拒不听从吧,崔泽第一个不答应。
因为崔李氏是他们这一支辈分最高的长辈,且对自家有恩,大夫人若是表现出一点儿不恭敬,这个老妇二话不说,直接打包行李回家。
而每每这个时候,崔泽都会力逼着大夫人去跟崔李氏道歉,然后好言好语的‘求’人家留下。
幸好这个崔李氏不是事事都插手,否则,大夫人就是拼着跟崔泽闹翻,也要把她赶出去。
“……呼”
深深呼了口气,大夫人强自压下胸中的怒火,冷声接着方才的话,道:“你说的没错,十九郎好久没来,我也有不少话要与他说,你们都下去吧。”
最后一句是对所有人说的,话语里带着几分意兴阑珊。
王氏、韦氏心里微微叹息,唉,这个婆母,真是没救了,明明在萧南那儿占不到任何便宜,却还一次又一次的去碰壁,萧南对这个婆母的敬重也在一次次的冲突中被消磨殆尽。
而且这次比以往几次都严重,难道婆母都没有发现吗,萧南方才竟连一声‘大伯母’都不肯叫了,直接叫上了‘大夫人’。
很显然,萧南是真生气了,连最后的一点儿情分都不愿顾及了。
不过,换位思考一下,两位娘子也能体会,若是大夫人把主意打到自家女儿身上,她们虽不敢表现得这么明显,但也肯定会反抗。
依着萧南现在的身份,她没有当场发飙,就已经是人家涵养好了。
王氏和韦氏哪里知道,萧南之所以没有当场爆发出来,是因为她不想把事情闹开,事关女儿的名声,她宁肯背地里动手脚,绝不在明面上提及什么‘亲事’。
拉着女儿,萧南一边走一边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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