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彩票可不是疏导。”柴奇在不知不觉中已收敛了笑容,沉声道:“朝廷若是公开发行彩票,无异于是公开倡导、鼓动百姓赌博,不仅有伤教化,亦有损朝廷声誉。”
瞥了他一眼,胡万里才道:“发行慈善彩票,朝廷可以不公开出面。”
“那是掩耳盗铃。”柴奇好不迟疑的道:“如此大的赌局,没有朝廷的允准,岂能长久?”
胡万里不由一阵无语,半晌才道:“如今西北边患不断,各地又灾害不绝,屡屡激起民变,朝廷却是国库空虚,发行慈善彩票不过是权益之策。”
柴奇毫不动摇的,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是饮鸩止渴。”
胡万里早料到这老家伙不是轻易能够说的通的,微微沉吟,才缓声说道:“民富而国弱,非社稷之福,亦非百姓之福,如今外忧内患,下官敢问柴大人一句,若是大明祸在旦夕,满朝王公贵族、文武大员,地方缙绅,有几人愿意破家为国?”
听的这话,柴奇不由一愣,如今这风气,官员贪贿成风,商贾一味逐利,还有破家为国之人?即便有亦是极少,稍一沉吟,他便道:“你这是危言耸听,西北俺答不过是跳梁小丑,内地民变不过是芥藓之疾,如何能危及大明江山?”
微微一顿,他便接着道:“此事无须再提,皇上若没有旨意,南京绝不会允准有如此大型赌档存在。”
见他将话说的如此决绝,不留丝毫退路,胡万里登时无语,要嘉靖明发旨意推行慈善彩票,在没看到彩票带来实实在在的利益之前,这根本是不可能的,这事有得麻烦了。
见胡万里沉吟不语,柴奇脸上又露出一丝笑容,和煦的道:“长青文采出众,嘉靖九年夜游秦淮,以诗赠美,一夜间便名噪金陵,今日午间,我在赏心亭设宴,邀请京陵诗词大家为长青接风洗尘。”
听的这话,胡万里不由暗自苦笑,哪有上官为下官接风洗尘的,柴奇如此做,分明是未将他当做应天府府丞看待,再说了,诗词之道,他还真的藏拙,当下他便微微一揖道:“年少无知,放荡不羁,让大人见笑了。”
微微一顿,他才接着道:“承蒙大人厚爱,下官初到南京,有些水土不服,待缓上一段时日,下官再回请大人。”
这话里有话,柴奇不由一笑,道:“胡大人初来乍到,跟一众同僚去招呼一下罢。”
“下官告辞。”胡万里忙起身见礼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