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枭从来说一不二,军营中下的都是军令,更无人能够违拗,今日肯与尉迟燕商量了这么久,就已经是给足了尉迟燕脸面。
虽是来维稳的,却也不能一味的只顾着忍让,否则对方还不蹬鼻子上脸?
逄枭虽然在微笑,凤眸却微微眯起,形成无形的压迫。
尉迟燕对逄枭有恨意,但更多的是畏惧,那是摧毁了一个王朝让人无法抵抗的压力,就好比孤零零一个人面对整片愤怒的海洋。
尉迟燕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眼神却不敢与逄枭的视线相对,“这个……其实这样也好,那就……”
顾世雄忙打断了尉迟燕的话:“看来忠顺亲王心里还是对我们镇南王有排斥啊。”
逄枭眼眸微眯,笑道:“顾老大人上了年岁,其实依圣上的意思回京容养也好。”
这分明是明目张胆的威胁!
顾世雄一路追随尉迟燕至今,在大燕朝还未复国之前,又怎么可能丢下尉迟燕不管? 就凭尉迟燕的头脑,若没有他在,眨眼就能叫人剥皮拆骨。
顾世雄话锋一转,又道:“那就依忠顺亲王的意思吧。大家都是同朝为官,本来就该同仇敌忾,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什么话都让他说了,也亏他拉的下脸来。
秦宜宁心下腹诽着,便依着逄枭所说回到马车,撩起窗帘一路观察城中的建设和百姓的生活,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下车之前,秦宜宁低声嘱咐冰糖和寄云:“待会儿入宫后,你们要格外小心,我担心他们这是圈套,会伤着两个孩子。”
“王妃放心吧,我们一定好好保护哥儿,绝不叫人有机可趁。”
秦宜宁放心点头,“有你们,我自然是放心的。”
而且秦宜宁也不信有逄枭带来的这些精虎卫在,尉迟燕有本事将他们这一行人怎样。无非就是入宫吃个宴,逢场作戏罢了。
马车随着队伍一路向前,听着车轮与地面之间出的轱辘声和偶遇颠簸时的吱嘎声,秦宜宁所熟悉的街道和宫墙渐渐的出现在视野中。
她大部分时间是随着养母在外讨生活,后来又去了山中,若论时间算起来,她在京都住的时间并不长。
可是回到秦府后危机重重的日子,却也让她逐渐适应了新身份,融入了现在的生活。
她在秦府、在京城生存,每一步是怎么走过来都记的清清楚楚。
逄枭来到旧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可秦宜宁却只觉得亲切。
逄枭被困在地宫时,秦槐远就曾经与秦宜宁商议过,若是往后离开京城,最想去的地方还是家乡。
现在逄枭好好的,昭哥儿和晗哥儿也已经平安降生,她的期望依旧还是回到家乡,过安安稳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