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军从邓敏昌这个主帅,到下面的兵士,仿佛一盘散沙,邓敏昌更是将手上的职权和责任都丢给了他的副手卢樟。自己整天花天酒地,就是我在场他都未必肯出来与将士们同甘共苦。这个卢樟在军中就建立了不小的威望,将士们有许多都听从他的。
“我原本还没有彻底掌握平南军,但是前些日子卢樟病倒了,我觉得那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便趁机下手,将平南军把握在手中。”
秦宜宁听的惊讶不:“想不到其中还有这么多曲折。你如今掌了事,邓敏昌就毫无反应?”
“他享受惯了,好像谁做平南军的主都可以。当着我的面奉承我,转而回头又去奉承卢樟。”
“那也着实是个没立场的了。”秦宜宁轻叹。
“这样也好,否则其中不知有要生出多少波折来。”
秦宜宁也赞同的点头。
逄枭一路将队伍送回到平南大营之外,又训了几句话,就吩咐众人回去休息,自己又带着秦宜宁回府去。
秦宜宁跟着他骑马也一点都不觉得累,二人的速度并不快,逄枭十分珍惜和享受这般与秦宜宁一起单独说说话的机会。
“下次你不论想做什么,都要告诉我。我都会尽力配合你做到,你不要再因顾及我再像这次一样去为难自己,知道吗?”
秦宜宁听了他一路的唠叨,不必去问逄枭为何会来的这么巧,又为何会做这些安排,心里也明白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便全都乖巧的应下。
一路回到秦府,刚进了门,就看到已经整理过一番的穆静湖和虎子。
这两人刚才混在难民之中鼓动大家的情绪,配合的天衣无缝,装的叫难民都没现破绽,现在倒是焕然一新了。
“木头。”逄枭笑着大步上前,拍了一下穆静湖的肩头,欢喜的道:“你怎么想起来旧都了?跟着你师伯同来的?”
其实逄枭现在所处的位置,当真不合适直接问穆静湖有关于天机子的事了。
但是他问的坦荡,穆静湖心里也坦荡,笑着摇头道:“不是,我自己出来的,师伯吩咐我来南方,说有大热闹可以看,让我在这里多看看热闹,免得人都傻了。”
这还真像天机子说得出的。
虽然立场不同,可天机子在某些方面来说,到底也是个妙人。
一行人走向内宅,秦宜宁担忧的问道:“我外婆怎么样了?现在人在何处?”
虎子正色道:“王妃不必担心,定国公夫人这会儿随着冰糖去雪梨院了,冰糖说,老夫人性命上还是无忧的,只是因上了春秋,经历一番牢狱之灾,姓高的还将她老人家关在了伸展不开的笼子里,遭了这么一番罪,身体有些吃不消,需得好生调养才行。”
秦宜宁听的心痛不已,急忙快步跑向雪梨院。
如今秦府也没住着其他女眷,加之为方便安全保障,大家都居在雪梨院,是以逄枭也直接拉着穆静湖和虎子一同前去。
秦宜宁刚进门,就见秋露正与连小粥一同提着食盒往厢房去。
见秦宜宁回来,二人忙行礼,道:“王妃您回来了。”
“嗯。我外婆呢?”
“就在此处。”秋露先为秦宜宁打起夹竹暖帘。
秦宜宁顾不上其他,快步冲了进去。
屋内有一股苦药味,还有一股火烤烈酒的味道。转过一层博古架到了内间,正看到定国公夫人郑氏斜倚着软枕坐在三围罗汉床上,冰糖在一旁收拾一堆瓶瓶罐罐。
秦宜宁倏然停住脚步,看着许久不见,已是鬓花白,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的郑氏,眼泪禁不住涌了上来。
“外祖母。”
郑氏看到了秦宜宁,眼中有泪,面上带笑,向着她伸出手来:“宜姐儿,过来,给外祖母瞧瞧。都这么久不见了,我们宜姐儿已经做母亲了。我才刚看了晗哥儿和昭哥儿,两个哥儿都很可爱。”
“外祖母!”秦宜宁快步走过去,跪在床前,拉着郑氏的手贴着自己的脸,然后趴伏在了她的腿边,“外祖母,您往后可不要这样了,真的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