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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掘墓者

高明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突然问周楚。

“你一直都这么玩命?”

“嗯?”

“我是说,刚才的巨蜘蛛到现在的掘墓者,虽然都解决掉了,可你选择的,几乎都是以命搏命的方式,只要有一个疏忽,那死掉的,就不是那些怪物,而是你呢?”

“有别的办法吗?”周楚问,防毒面具下不清他的表情。

“有。”高明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羞愧,“逃跑,再想别的办法。”

“嗯。”周楚点点头,这确实是个办法,换做是以前,他或许会点头同意,并且会去执行,只是现在……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似乎是从噩梦缠身之后就开始了。应该是,为了面对这个无法摆脱,并且诡异而恐怖,如影随形的噩梦,他辞掉了工作,被秦箐误会着,也不能和欧城解释,然后又接受了噩梦到现在以来,发生的种种诡异而不合常理的一切,似乎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能够面对这一个噩梦。

也不全是这样,如果说之前周楚的玩命和冒险的表现,一直都是隐性,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那么在热血上涌,救下了那个小女孩之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周楚到现在对刹那间的一刻,仍然记忆深刻,呼啸而来,越来越大的卡车头的那一幕,仍然定格在他的脑海,从来没有离死亡如此接近,不是在据说死掉在现实里也会死掉,但一直都没死掉的梦魇里,而是在现实里,这没有什么侥幸,一旦被撞上,最好的结果大概是内脏大出血和粉碎性骨折,最坏的结果,就是死!

可他没死,但就在爆发出全身机能堪堪躲掉后,周楚在那一瞬间,似乎顿悟了什么,连死亡都与自己擦肩而过,并且当死亡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周楚自己的心里,并没有任何的恐惧与后悔,反而仍然担心着小女孩的安危。

那……既然连死亡都不惧怕,还有什么是不能面对的?

既然卷入了这古怪的梦魇世界中,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面对,战斗着,一直到自己失败或者死去,连小小的第一个梦魇空间都无法通过,还谈什么?

和这个不知道真实还是幻觉的梦魇世界比起来,现实生活里的种种,他都面对和熬了过来,并且仍然没有放弃继续生活与坚持的信念,还会惧怕与担心在这个梦魇世界里死亡?

但这一切他无法和高明说,高明不是他,就像他也不是高明一样,所以面对着高明继续等待自己说话的样子,周楚只是摇了摇头,说。

“我只是不喜欢逃避,而且在这个梦魇世界里,不是生,就是死,那为什么不赌一赌?只是我运气一直很好,一直没死。”周楚用轻松的口气回应着。

“真是个疯子。”高明摇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疯子么?那就是吧,我只是不想再逃避了而已。

周楚并不知道,在两人一边交谈,一边走着的时候,在他们头顶上方的地面上,在还有着丧尸游荡的零星灯光城市上方,那漆黑的夜空中,忽然就毫无征兆的出现了一阵奇异的空气波纹,一圈圈的朝外荡开。当这奇异的波纹消失后,虚空中,凭空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浮空而立的身影。

“嘿,姐姐,那家伙身上居然出现破梦者的征兆哎。”娇小的身影这样说,声音仍然是有些稚嫩的少女声。

“嗯。”窈窕而修长的身影,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怎么办?本来打算随便找个新人的梦境,直接破掉,拿走奖励就行了的。”

“静观其变。”

“那一定都不好玩!”少女娇嗔道,似乎对于自己姐姐的安排很不满意。

“……”窈窕的身影沉吟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溺爱的摸摸少女的头,“那你就去把街道上的丧尸都给清除了,随便玩,别碰到研究所就行。”

“没问题!”少女高兴起来,在虚空中旋转了一圈,然后娇喝一声,嗖的一声,就化为一道疾如闪电的身影,朝下面的街道掠了下去。

“周楚吗……”窈窕身影沉思着,似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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