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子听了呵呵一笑:“既然称呼我为顾长青,那必然是我灵逍当年的旧人,不知是哪几位师兄在此隐居,可否出来一见?”
中间的草房门一开,出来一名头顶木冠的老者,这人生得五官端正,更透着一股书卷之气。虽然身上衣服破旧不堪,每个补丁却都是方方正正,缝得一丝不苟。
“顾长青,你还认得我吗?”顶冠老者站在长清子身前三丈,双手背负身后,脸上表情平静。
“身处这灵逍后山,行为衣着尚且如此细致用心。”长清子打量着这位老者,微微笑道:“除了吴宗廷吴师兄还能有谁?”
顶冠老者点了点头:“几十年不见,你还是能说会道,虽然明知你机心颇深,听着却也顺耳,难怪当年你劝动了那么多同门与你联手。”
长清子听了却收了笑容:“吴师兄,当年之事实在情非得已,你当ri也在场,孰是孰非应该心中有数。”
“我们当然有数,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在这里一住几十年?”头顶着花朵发束的高大老者从两人身侧出现:“你坐在灵逍大殿之时,不怕当年那些同门的鬼魂向你索命吗?”
长清子看着这高大老者正se答道:“当时情况也容不得我们不下杀手,同门残杀实非长清所愿,但是高师兄你不要忘了,先下令动手的可不是我。”
高大老者一时语滞,喃喃道:“你居然也还记得我。”
这时又一间草房的门被打开,那位脸se腊黄的老者缓步走出:“胜者为王,既然我们当年败了,现在多说也无益于事,顾长青,你来这里有何目的?连这灵逍的后山也不让我们住了吗?”
长清子打量了一下那老者的容貌:“长清来此,只为探访一下故人,封师兄你说得不错,当年之事再论已无意义,死者既已矣,生者当永诫。”
转身看着另一侧的披发瘦脸老者与秃头老者,长清子点首为礼:“孙师兄,齐师兄,两位别来无恙。”
这几个人都是身上衣着破烂,除了顶冠老者吴宗廷还算端正,其余几人都是头发胡须零乱,如野人一般。五人凑成一排,迎视着长清子的目光。
“顾长青,你直说吧,你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吴宗廷在这几人年纪最长,几个老者都以他为首。
“长清听得几名弟子述说,方知几位师兄未离开灵逍,这才前来拜访,并未有驱逐之意,不知几位师伯是否也在这里?”长清子尽量平静着语气询问。
“当然都在。”秃头老者齐师兄用手一指:“我们几个的家人都埋在那边,你要不要也一个个报上名字?”长清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那边的地上既不突起,亦不见有墓碑矗立。
他面带怀疑之se看着几位老者:“为何不给几位师伯立碑铭传?”吴宗廷叹息道:“当年家父连同几位叔伯都言既生在灵逍,也要死在这灵逍,我们几家这才偷入后山,一住几十年。”
吴宗廷看着那片平平的坟地寒声说道:“我们被逐出灵逍之事,几家的长者至死时也不能释怀,所以吩咐我们几个不可立碑刻铭,他们无颜去见列祖列宗,就在这里做个孤魂野鬼吧。”
说到这里,吴宗廷和其余几老都是面冷如水:“叙旧已毕,顾长青,现在你要怎地?”
长清子回身对着那片平地躬身深深施礼,然后看着充满敌意的几老:“几位要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长清此来亦绝无他意。既然几位不欢迎我,长清这就告辞了。”
说完他冲着五人点首为礼,转身便走。顾千重扫了那五人一眼,也转身跟上。走出数里后,顾千重这才问道:“就这么完了?”
长清子轻笑一声:“那还能怎么样?他们恨意犹深,你觉得再谈下去有什么结果?”
顾千重嗯了一声:“他们几个还真不错,我看吴宗廷和封千法至少都是半步yin阳的修为,那三个也到了五气巅峰。想不到在这荒山野岭一住几十年,他们的修为反而进步了。”
长清子一楞:“已经到了半步yin阳,那刚才要是动起手来,岂不是有些危险?”顾千重笑道:“我还以为你看出来了,就算动起手来,他们也占不了便宜,两个半步yin阳我还应付得了。”
两人行到养闲堂附近,长清子对顾千重道:“表哥,你先回去休息,我还要去办件事情。”顾千重问也不问,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