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芸抬起头看的怔住。相依为命十七年,陆叔这张脸上的任何一个微小的表情所代表的意思她都实在太熟悉了。
陆叔是认真的,而且她从来也没有见他这样开心过。她的眼泪就涌出来。
“上大学,当状元”是么?
好。
既然这是陆叔的愿望,那她这一辈子的学生生涯就一路都当个“状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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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还不赶紧的让开,这是还嫌把孩子害的不够,还要挡着路不叫孩子去乡里救命是吧?”
陆红珍厌恶地看着就势躺平了,摆出一副还要撒泼打滚耍赖架势的陈菊香,讽刺地说道。
“亲奶奶狠毒成你这样的也算是罕见了,正好你苏家的儿子都说了叫孩子改姓离你们远一点,以后大家就桥归桥路归路,没了瓜葛正好。你陈菊香也别再口里乖孙女的叫唤,背后赔钱货的嫌弃了。真是没得叫人恶心。”
“就是啊,太作孽了,亏了你还是亲奶奶。这样拿孩子来做筏子,难怪小芸她爹死了都不安心,要叫孩子远着你们家呢。”
田婶子啧啧地,跟着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陈菊香和苏家的众人。
“你们要是知道好歹就别再闹了,这孩子还要赶紧的送去乡里的医院看看。要是再给耽搁了闹出人命来,到时候派出所就该上门抓你们去枪毙了。”
“我没想要害死她,那里面就是一丁点的鼠药,是这小丫头片子太不中用了。”听到“派出所”、“枪毙”的字眼,陈菊香终于彻底慌了神。她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口不择言地大喊。
苏家的人听到她自己竟然就不打自招了,顿时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跟吃了大粪一样,臭的。有几个横不讲理惯了的,本来还有意要上前助阵,这下子也彻底熄了心思了。而且他们其实也心虚啊。
“说得轻巧,你说的这一丁点鼠药别说是小孩子,就连大人都未必经得住,你要是觉得是小丫头不中用怎么不自己喝下去试试?”
这回说话的是一直只站在一边观战的林医生。
林医生的性子一直是秉持以和为贵,与人为善。他脾气好是跟医术好是齐名的。所以也一贯倍受村里人敬重。而此时,面对苏家人的无耻,他终于忍无可忍的出声呛了一句。
“没错,还敢说的那么轻松--一丁点的鼠药?这才多大的孩子能禁得住?还要骗孩子是草灰水,她咋不自个喝进去?”
陆红珍的声音再度响起,她和林医生的话顿时引来周围的一片附和声,“就是啊,想不到苏老六家的婆娘能这样狠毒。”
......
完了!
陈菊花的脸彻底惨白了,眼前一片黑,心里只剩下这个念头。她这模样,苏家别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包括气焰最高的苏花儿在内,全一副霜打的茄子似得,都蔫了。
夏媛和陆爱国两人没顾得上多理会苏家人,陆爱国抱起陆芸直接上了那辆本来用来接亲,还挂着大红花的拖拉机。
夏媛爬上去之前被天婶子扯住。田婶子没去,她塞了一手绢的零钱给夏媛让她带着备用,“你放心,家里我会给你收拾好了锁上门。”
夏媛伸手接了,没有拒绝,是含着眼泪点头。
陆红珍和吴坦跟着他们一起上拖拉机之前也是召了附近亲近的人来简单交代了几句。
陆芸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对他们一家三口好的人,总会有机会报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