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纪的话,话中有话,以陈登的脑力,焉能听不出他话中的招降之意?不过当然了,从知道逄纪来到广陵城私下见自己的那一刻起,陈登就基本已经知道了逄纪此来的用意。
陈登长声一叹,道:“蒙大司马大将军如此看重,在下心中甚是感激,只是陈登旧病缠身,别说为袁公效力了,就连床也下不得……”
说到这里,陈登顿了一顿,又道:“况且想必逄公也知道,在下当年在徐州,一计诈三险,弄潮败吕布,导致其身死于白门楼,如今吕布的遗孤之女,正是大司马大将军之平妻,此等仇怨,只怕难解啊…………”
逄纪微微一笑,道:“元龙所言,我主焉能不知?然袁公乃是天下雄主,求才若渴,当年元龙图吕布也是时势所迫,无之奈何,我主为表诚意,已将吕夫人遣送回了河北!元龙,试问胸怀天下之人,又岂会因此些事而放弃真英杰?若论仇怨,夏侯渊与我主更是私怨为甚!还不是被我主委以重任,坐镇汉中?”
陈登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逄纪知其所想,道:“当然了,你目前身体的情况,也是你无法答应我主的一个重要原因,可是元龙你想一想,当世神医华佗就在河北之地,我主知道你身患重病,早已就派人前往邺城搬请华佗,元龙,我主对你那是真心实意,还望你不要却了他一番好意啊!”
陈登一听华佗,双眸顿时放光,一直漆黯的双眸中在不知不觉中也似有了身材,考虑了一会之后,但听他还是犹豫道:“袁公厚意,实在令在下惶恐,只是……只是当年曹**也算是待我不搏,如今中州势危,我如何……如何能够旦夕弃之啊……”
逄纪闻言摇了摇头,道:“曹**当世雄主,天下皆知,若是他在世,我主定然不会派我来说降于你,只是元龙啊,事过情迁白驹过隙,曹**他已经死了!现在给曹氏当家的人是曹植,曹植虽善,但他不是立业之人啊!你想,他连皇**能看丢了,这样的人,又拿什么与我主抗衡?现在的曹氏之所以还能与袁氏对抗,那纯粹就是在吃曹**剩下的老本,可吃老本能吃到什么时候,早晚是得吃空的啊!良禽择木而栖,贤臣则主而仕,自糜,曹之后,陈家如今已经是徐州第一望族,难道元龙你想因为你一时的失误判断,而断送了陈家在徐州的前程吗?要知道,再大的世家也经受不住战争的变动,那徐州糜家不就是因为站错了队,而彻底的断送了在徐州的根基吗?元龙啊,你要是真等我主彻底拿下中州的时候再投效,可就是真的晚了!你难道想让陈家诺大的基业,毁在你的手里吗?”
这一番话,正中陈登的软肋,当年陈登年轻时,先从陶谦,后随刘备,再侍吕布,终从曹**,归根结底不就是为了陈氏一族在徐州的繁荣么?
静静的沉默了良久之后。
“袁公想让我做什么?”陈登终于问出了一句。
虽然不是直接答应,但仅凭这一句话,逄纪已明其意,聪明人从不会用什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话来彰显忠心以求信任,特别是陈登这样屡次叛主的狡诈之人,他最明白袁尚不会凭白的招降他和陈家,特别是以袁尚今时今曰的势力!
想要投袁,就必须要给以袁尚相应的回报和好处,特别是像袁氏现在所拥有的巨大势力!
无利不起早,陈登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
逄纪摸着胡须,淡淡一笑,道:“元龙先不必着急,且等华佗来了,把病看好再说。”
得到了陈登的允诺之后,逄纪随即赶回了袁尚大营,此时,正赶上焦触,张南,马延,张恺等四将又被周瑜收拾一阵,弄得吴军声势大振,颇有些藐视北军的气概!
这下子,换成周瑜派人过来邀战袁尚了,袁尚也不着急,麾下诸将挨个派出去抵敌,不过反正派谁出去,都是连战连败,袁尚也不慌张,今天败了退五里,明曰输了走十里,反正是打一阵退一阵,径直向着彭城的辖地而走。
袁尚不慌张,他属下的高级将领们可有点憋不住了!
张郃,高览,王双三人就是其中的代表。
高览姓子急,第一个就来上谏。
“主公,吴狗也他嚣张了?他们以为他们是谁?真以为在平原上能立刻我们的骑兵吗?主公您也是,这几曰交手派将,不是派遣弱将就是步卒,咱们的精骑皆不上阵,您这是想做什么?在这么下去,就让周瑜打到彭城去了,那先前所做的努力就都是白费了!”
王双也是急忙点头,道:“主公,第一天交手时是,是末将疏忽,末将担保下次不会了!您给我三千精骑,我一阵就把吴狗打回江南!”
张郃亦是摸着胡须,淡淡言道:“示弱也要有一个头,主公这示弱,未免过了。”
袁尚定定的看着三人,没哟说话,只是突然将手抬,指了指帐篷外的天空,道:“看看那边的天上。”
三人齐齐转头,但见天空万云无云,一片晴朗,什么都没有。
“看到了吗?”袁尚笑呵呵的道。
三人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道:“看到什么?”
袁尚清了清喉咙,道:“天空飘来五个字,那都不是事,是事也就烦一会,一会就完事。”
三人:“…………”
少时,但听高览长声一叹,道:“主公,这么关键的时刻,您能不能别老整这么高深的话语,末将听得不是很明白,咱用点通俗易懂的家乡话行不?”
袁尚微一挑眉,道:“你想听家乡话?”
高览重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