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有足够的资本自傲,但他留给世人的印象却始终是平易近人的。许三笑知道这份平易的背后藏着的无底深渊一般的野心。越是虚怀若谷之辈,就越懂得有容乃大的道理。严朝辉是位好先生,他教出来的弟子个个是人杰,包括眼前这位交往多年的海峰兄。
副市长办公室里,许三笑心不在焉的喝着茶,赵海峰态度不咸不淡的陪着。
许三笑说:“眼瞅着又要过年了,咱们是成熟了一岁,老师他老人家却是又老了一岁啊。”这么说其实是意在提醒对方,正所谓时不我待,该着急的是严朝辉才对。
赵海峰却慢条斯理的说:“难得你还惦记着他,老人家的身体很棒,平时注意保养,又有师母精心照顾,我看活过百岁都不成问题,而且,你没见到他老人家跟小师妹在一起的样子,那才是奉若明珠瑰宝,天伦之乐,乐而无穷啊,呵呵。”
许三笑说:“老先生老来得女,多疼爱些也是正常的。”
赵海峰笑道:“你是没看见那小丫头,看到了我管保你也会疼爱的不行。”
许三笑不是来谈这个的,自然兴趣不高。但赵海峰的兴致却莫名的高涨,说起严老师的这个老来女便滔滔不绝,生活琐事都当做新闻来描述,斟字酌句的向许三笑讲述着那个素未谋面的小丫头身上发生的一切趣事。
“海峰兄。”许三笑感到不耐,打断道:“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是有正事要跟你商量。”
赵海峰眨巴眨巴眼,额首反问道:“三笑又怎知道我跟你说的不是正事?”
许三笑不相信他们对梁柏涛和杨洪昌的案子毫不关心,只是一时拿捏不准赵海峰这种顾左右而言他的缘由在哪。只好单刀直入道:“海峰兄是否听说了,梁柏涛和杨洪昌一案又有了新变化?”
赵海峰淡然一笑,道:“虽然我不负责纪委方面的工作,但毕竟梁杨二人都是南山市的干部,从本心讲我是不希望他们身上出任何问题的,但纪委工作庄严神圣,有错必纠有过必罚,我痛心之余还是希望能在他们身上吸取些教训,我听说杨洪昌今天上午突然得了疾病,浑身剥皮似的疼痛不止,用了药也不管用,目前已经送医急诊,三笑说的变化是指这件事吗?”
这位老兄讲话滴水不漏,明明很在意此案,却非要说的冠冕堂皇。一年不到的时间,就已经从一名军人转变成了一个典型的既要当婊子还想立牌坊的政客。
许三笑鄙视之余,心中盘算该怎么说好,这个赵海峰的态度暧昧,模棱两可,一时半会儿的还真难以把握他的思路。心中犹豫是继续单刀直入告诉他自己有办法让二人翻供,还是用婉转的方式把自己意思透露过去,让他们自行决定?
沉吟之余,赵海峰却又说回了之前的话题,“三笑,我说你真应该去老师家登门拜访一下,去看看咱们这位小师妹,她跟你长的还特别像呢,你说这是不是一个缘分?”
这次许三笑隐约察觉到味道不对了,赵海峰五次三番的向自己说起严朝辉的这个老来女,似乎另有目的。莫非他是想让自己去蓉城,登严老师的门,当面亲口谈这件事?一定是这样!自己已经说的够明白了,他是聪明人不会听不懂。
“海峰兄看来是做不了主啊。”许三笑站起身,道:“说起来,我也有日子没见严老师了,趁着年前有点时间,就去蓉城走一趟,当面拜会老人家。”
赵海峰端茶起身,道:“这样最好不过,你其实早就该去看看了。”
ps:谢谢知北游鱼和野鹤道兄的新年红包,尤其是在更新的质和量都不足以心安理得的情况下。不敢说多少,只敢说已经尽力,本章写在嘈杂的火车箱里,下车就是跃马冰湖放网冬捕的松原了。可惜,青莲来这边是为了工作,没时间领略那激动人心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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