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家康突如其来的一番话,着实让榊原康政一头雾水,他当即恭敬地说道:“臣愚钝,还望主公赐教。”
德川家康先是环视一周,见周遭大名都在聊天,无暇顾及这里,这才小声对榊原康政说道:“方才在门口,我遇到直江山城守了。”
榊原康政一听,脸上露出一丝疑惑:“这么说来,山城守不是因故缺席?”
“没错,当时你正在和藤堂民部寒暄,没有看到那场面,虽说听得不太清,但可以肯定的是,山城守是想随中纳言一同入场的。”家康眉头紧锁道:“当时看的很清楚,岛左近亲自将山城守拦在门外,中纳言虽然停留了片刻,但最终却只能独自一人进入会场。至于山城守,最后也只能悻悻地离开了。”
“照您这么说,不让山城守出席,乃是右府有意为之?”榊原康政反问道。
家康微微颔首:“没错,不然岛左近怎敢这般强硬?”
“可这是为什么呢?主公又是怎么从中看出右府是想借此保住中纳言的?”榊原康政甚是不解:“岛左近把山城守拒之门外,明显就是驳了中纳言的面子,臣实在看不出右府究竟想干什么。”
“若是只看到表面上这些,确实会觉得右府是想给中纳言难堪,毕竟在若松一战前,上杉家是拒绝了右府的提议坚持死守的,这无疑是挑战了右府的权威,若换做是老夫,也定不会饶过他。将他的家臣拒之门外,倒也无可厚非。”德川家康语速舒缓,似乎是想给榊原康政足够的时间去消化他所说的话。
“可恰恰是这件事,产生了一些难以察觉的疑点。”德川家康提醒榊原康政道:“依你之见,本家、上杉家和田中家在本次会津征伐中对右府的丰臣联军造成的影响孰轻孰重?”
“第一自然是本家,上杉军虽说在前期牵制住了丰臣军主力,但敢于野战的却只有本家,此外,本家的军势最盛,前期对右府本阵造成的威胁也最大,因此,毫无疑问是会津征伐中对丰臣军触动最大的一方。”榊原康政如此分析道。
“照你的意思,本家第一,上杉氏第二咯?”德川家康问道。
榊原康政郑重地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上杉氏即便最后不投降,造成的影响也是排在本家之后,毕竟实力差距显而易见。至于田中氏…”榊原康政望了望坐在对面的田中吉政,不屑地说道:“这家伙怎能和两大老相提并论,其实也怪他命不好,若是一开始便坚定站在右府一边,现在的位次兴许还要往前挪不少呢,可在若松城外他一反再反,虽说最终获得了右府的宽恕,但看他现在的位次,应该也不能本领安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