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聊太久。”颜尧舜提醒道。
“好。”倪乐卉点头,推着颜尧舜,看着颜尧舜两步一回头上楼梯,直到他上了三楼,倪乐卉才松了口气,刘婶又不是齐宛海,即使是齐宛海,她也不害怕,他至于担心成这样子吗?
刘婶去给倪乐卉倒了杯水,倪乐卉接过,并没有喝,而是拿在手里暖手。
以前冬天的时候,有涵函在,她就抱涵函,涵函去大姨家了,她就抱暖手袋,有颜尧舜后,她就抱颜尧舜,这是颜尧舜陪着她过的第一个冬天,有颜尧舜在,她一点也不觉得冷。
“刘婶,他上楼了,你可以说了。”倪乐卉催促道,时间有限,谁知道颜尧舜给了她多长时间,万一颜尧舜都下楼了,刘婶还没开始说。
“乐卉,子翌对你……”
“刘婶,子翌是我的学长,也是我的二叔,我是他的大嫂。”倪乐卉打断刘婶的话,刘婶一开口,她便知道刘婶想说什么,不敢当着颜尧舜的面说,除了颜子翌,不会有别人。
“乐卉,给你看样东西。”刘婶左右看了一眼,从身上拿出一个本子,放在倪乐卉眼前。
倪乐卉并没拿起看,挑了挑眉,问道:“这是什么?”
“日记本。”刘婶说道。
“日记本?”眉头挑得更高,倪乐卉问道:“谁的日记本?”
“子翌的。”刘婶回答道。
倪乐卉抬手揉搓着眉心,并没拿起日记本看,对刘婶说道:“刘婶,你这么做是不对的,这是学长的日记本,你怎么把学长的日记本给我?”
“乐卉,打开来看看。”刘婶说道。
“刘婶,这是学长的日记本,我怎么能看学长的日记本。”倪乐卉拒绝。
“乐卉,算我求你,你就打开来看看。”刘婶祈求的看着倪乐卉。
“刘婶,我是绝对不会看的。”倪乐卉起身,刘婶给她看学长的日记本,她知道刘婶是什么意思,只是,她是不会看的,窥视别人的隐私,这种事情她是不会做的。
“乐卉。”刘婶也跟着起身,挡住倪乐卉的去路。
“刘婶,你这是什么意思?”倪乐卉挑眉,她不愿意看,刘婶还想逼她看不可吗?
“乐卉,刘婶没有别的意思,刘婶只想你看看子翌写的日记。”刘婶说道。
“刘婶,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是不会看,窥视别人隐私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倪乐卉说道。
“乐卉,你不看,你怎么知道子翌对你的深情?”刘婶问道。
倪乐卉狠狠地拧眉,看着刘婶,说道:“我不管学长对我的情有多深,这是学长的事情,而不是我的事情,刘婶,你要记住,我是颜尧舜的妻子。”
“乐卉,在我没现这个日记本之前,我不知道子翌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的大嫂,我看过日记后,我明白了,乐卉,子翌对你的爱,并非……”
“刘婶。”倪乐卉打断刘婶的话,目光有些清冷,警告道:“刘婶,如果你还想在颜家待下去,日记本的事情,你最好当不知道。”
“乐卉,你也是这么自欺欺人吗?子翌比大少爷更早认识你,在子翌爱上你的时候,你跟大少爷没有任何交集,乐卉,子翌对你的爱,比大少爷对你的爱更深厚。”刘婶说道。
“刘婶,你真不想在颜家待了吗?”倪乐卉问道。
“乐卉,即使被赶出颜家,我也要说清楚,子翌这么爱着你,而你又是他的大嫂,子翌有多苦,有多累,有多……”
“我不爱他。”倪乐卉冷声说道,揉搓着眉心,这日记本怎么会被刘婶现,她知道刘婶跟学长的关系向来很好,胜过刘婶跟颜尧舜的关系,上次因为安琪儿的事情,刘婶为了颜子翌不受伤害,让颜尧舜放过齐宛海,刘婶跟颜尧舜之间有了隔阂,颜尧舜不会在意齐宛海的事情,如果是这件事情,颜尧舜不会善罢甘休。
“你不爱子翌。”刘婶挑眉,难以置信的看着倪乐卉,问道:“为什么?你跟子翌很早之前就认识了?他又是你的学长,你怎么能不爱子翌呢?”
“刘婶,感情的事情,不是谁先认识就得爱谁,我认识学长的时候,我跟严昌拓在一起,我跟严昌拓离婚后,依旧没跟学长走到一起,而是跟颜尧舜走到了一起,刚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颜尧舜的正真身份,更不知道他是学长的哥哥。”倪乐卉说道。
“如果你事先知道呢?”刘婶问道。
“事先知道,结果也不会改变。”倪乐卉说道。
“为什么?”刘婶问道。
“我不爱颜子翌,我爱的人是颜尧舜。”倪乐卉很认真的说道。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不爱子翌呢?子翌这么优秀,你怎么能不爱子翌呢?”刘婶大受打击。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倪乐卉说道,抽出刘婶紧抓住她不放的手,看了一眼茶几上放着的日记本,提醒道:“刘婶,我以前没跟学长走在一起,现在更不会,你也别白费心机了,日记本你从哪儿拿的,请你放回哪儿去。”
倪乐卉说完,转身迈步,朝楼梯口走去。
刘婶望着她决然离去的背影,回头看着厨房的方向,等倪乐卉上楼后,颜子翌从厨房走出来,刘婶看着颜子翌。“子翌,对不起,我没能帮着你。”
她答应了子翌,一定会让倪乐卉看他写的日记,可她没能做到,倪乐卉连日记本都没拿起,更别说看里面的内容了。
“刘婶,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想得不周道。”颜子翌安抚刘婶说道。
“子翌……”
“刘婶,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颜子翌打断刘婶的话,苦口婆心的劝说,他听得太多了,感情的事情,岂是你想放下就能放下的,他想过要放下,如果不是妈,估计他就真的逼着自己放下了。
颜子翌拿起日记本,苦涩一笑,迈着沉重的脚步。
刘婶看着他的背影,是那么的落寞无助,这样的颜子翌,很让人心疼,感情得不到回应就算了,连这么小的要求也不能满足他。
“子翌。”刘婶挡住颜子翌的路。
“刘婶,还有事吗?”颜子翌停下脚步,看着挡住他路的刘婶,刘婶拿起颜子翌手中的日记本,颜子翌挑眉,不解地看着刘婶。“刘婶,你……”
“子翌,你放心,别的刘婶保证不了,这件事情,刘婶可以向你保证,一定会想办法让乐卉看你写的日记。”刘婶保证。
“刘婶,谢谢你,不用了,真的不用了。”颜子翌笑着说道,他越是如此,达到的效果越是好,如果他哭着求着,或是命令,效果未必有这么好。
“这事就这么决定了,日记本先放在我这里。”刘婶话一落,转身回到她的房间里。
目送她的身影,颜子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继续迈步朝楼梯走去。
颜尧舜并没回房间,而是在三楼楼梯口等着倪乐卉,见倪乐卉走上来,颜尧舜朝她伸出手,倪乐卉见到他站在楼梯口,目光闪了闪,她不确定,他站在这里,有没有听到她跟刘婶说的话。
手伸向颜尧舜,颜尧舜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回到房,颜尧舜不说话,倪乐卉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是直接问,还是看颜尧舜接下来会不会问她。
颜尧舜去卫生间,听到从卫生间里传出来的水声,倪乐卉坐在沙上,猜想着,他到底有没有听到呢?
十分钟后,颜尧舜裹着浴巾出来了。“是你自己洗,还是我帮你?”
“什么?”倪乐卉愣愣地望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洗澡。”颜尧舜从菲薄的唇中吐出两个字。
倪乐卉只觉得双颊热,即使他们赤呈相待无数次了,连孩子也怀上了,听到颜尧舜这话,倪乐卉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我自己洗。”倪乐卉话一落,朝卫生间走去。
倪乐卉没洗澡,而是坐在马桶上,抱着脸胡思乱想,几分钟后,颜尧舜的声音响起,倪乐卉愣了一下,随即回应一声,自从她怀孕,只要是她一个人在卫生间的时候,她若是没出来,没几分钟,颜尧舜就会问她,如果她没应声,颜尧舜会冲进卫生间,担心她有什么意外,还不许她反琐门。
直到颜尧舜催了两声,倪乐卉才脱衣服开始洗澡,半个小时后,倪乐卉从卫生间里出来。
“你是现在睡觉,还是在看一会儿书?”颜尧舜问道。
刚刚在车上,她是想睡觉,可现在她没睡意了。
“看一会儿书。”倪乐卉说道,颜尧舜把她爱看的书给她,倪乐卉接过,坐在颜尧舜身边。
倪乐卉翻着书,却没看进去一个字。
“你有心事?”颜尧舜问道。
“你不好奇吗?”倪乐卉反问道。
“好奇。”颜尧舜挑眉,问道:“好奇什么?”
“你能别明知敌问吗?”倪乐卉瞪着他,颜尧舜还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倪乐卉彻底火了。“刘婶。”
颜尧舜笑了,问道:“憋不住了?”
倪乐卉一愣,随即怒瞪着颜尧舜,质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颜尧舜装傻。
“你装,你继续给我装。”倪乐卉在颜尧舜腿上掐了一把,颜尧舜很上道,哇哇大叫痛,倪乐卉一瞪眼,她都没用力,痛什么痛?
“好了,不逗你了,说吧,刘婶跟你说了什么?”颜尧舜握住她的柔荑,放在嘴边亲了一下,刚刚他是故意的,看着她坐立不安的样子,颜尧舜忍不住想要捉弄她一下。
“你是不是明知故问?”倪乐卉微眯起眼睛看着颜尧舜,如果他真回房间了,她跟刘婶的谈话,他听不到,她不会怀疑,可他并没回房,他站在三楼的楼梯口,她跟刘婶的谈话,他真没听到吗?倪乐卉有些不相信。
“不是。”颜尧舜很果断的说道。
“你真没听到?”倪乐卉还是不相信的问道。
“对偷听,我没兴趣。”颜尧舜说道,倪乐卉审视着他脸上的表情,他不像在说谎,可是,她又不相信他真没听到,他说对偷听没兴趣,谁能证明,偷听这种事情,他又不是没干过。
“谁能证明?”倪乐卉继续问道。
闻言,颜尧舜眼角一抽,这还需要证明吗?颜尧舜很是无语,说道:“好吧,我偷听到了。”
“那你还问我?”倪乐卉看着颜尧舜翻白眼,都偷听到了,还要多此一举的问她。
“姑奶奶,我没问你,是你忍不住想要告诉我。”颜尧舜提醒道。
“那你说说我们都聊了些什么?”倪乐卉问道,他都说他听到了,那她就考考他。
“我累了,我想睡觉了。”颜尧舜说道,说是这么说,却不见他起身,而是拿着手机看手机。
“你不是累了吗?”倪乐卉提醒道,累了,想睡觉,就该躺在床上,而不是继续坐在沙上看手机,他不想说,倪乐卉也不想逼他,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想到刘婶的话,还有那本日记,倪乐卉就觉得头痛,颜子翌不是答应过她,对她的爱,他放下了,刘婶为什么还想让她看颜子翌的日记。
刘婶在颜家工作这么多年,又是看着颜子翌长大,这么多年,她都没现颜子翌这本日记,突然就现了,这是巧合吗?刘婶能在颜家待这么久,她的为人大家都清楚,根本不像是会乱翻东西的人。
“我要守着你。”颜尧舜说道,他是累了,是想睡觉,但是她没想睡觉,他要守着她。
倪乐卉默了,放下书,拉着颜尧舜朝床走去。
脱掉睡袍,两人穿着薄薄的睡衣,颜尧舜将她搂进怀中,倪乐卉却没有一点睡意,抬眸,望着紧闭着双眸的颜尧舜,倪乐卉的眸光闪了闪。
“颜尧舜。”倪乐卉轻声叫道。
“嗯。”颜尧舜应声道。
“你睡着了吗?”倪乐卉抬手,摸了摸颜尧舜的下巴。
“快了。”颜尧舜回答道,暂时还没睡着,不过快睡着了,任由倪乐卉在他脸上抚摸着,他很想告诉她,也很想阻止他,可是他又舍不得,明明这对她来说是一种折腾,可是他就是不想松开她的手。
上次她怀孕,他就禁欲了很久,上次她怀孕,孕吐都没这么严重,这次她怀孕,不知为什么,孕吐这么严重,看着她一天比一天瘦,又吃不下东西,勉强吃了一点,没一会儿又吐了,他看着就心疼,多次劝她放弃这个孩子,可她偏偏不听,坚持要将孩子生下来。
孩子也是他的,他却没有决定权,他是孩子的父亲,他也想要孩子,可是,他害怕,章傲蕾生的事情,他还历历在目,他无力阻止,也无力救他们母子,至今想到,他还心悸,他是害怕,害怕重蹈覆辙,他承受过一次,不想再承受第二次,他从章傲蕾跟孩子的阴影中走出来,他没把握还能不能接受第二次。
只要想到倪乐卉会有危险,他的心就颤抖,生怕她出了什么事,他说服不了她放弃孩子,但是,他可以未雨绸缪,在她怀孕六个月起,他就让强尼回T市,直到倪乐卉顺利生下孩子,否则,他是绝对不会放强尼离开。
有温智帆在,他也害怕,章傲蕾生孩子的时候,温智帆也在,温智帆跟乐卉也无能为力,不对,应该说乐卉扭转了乾坤,只是被齐宛海给刺激了,才会生这种让人扼腕长叹的悲剧。
此刻,颜尧舜很矛盾,如果当年章傲蕾真被乐卉救了,即使孩子最终没能保住,他跟乐卉会走到一起吗?也许会,也许不会。
如果说他跟乐卉有缘,月老早就为他们牵好了红线,即使章傲蕾没有死,他现自己真的爱上了乐卉,他也会跟章傲蕾离婚,然后娶乐卉。
“颜尧舜,你睡着了吗?”没听到颜尧舜的声音,倪乐卉又忍不住问道,指腹刻画着颜尧舜的五官,除了她,颜尧舜从来没容许任何一个人在他脸上动手动脚,包括章傲蕾也不敢。
她不像倪乐卉,在颜尧舜面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章傲蕾很自卑,即使成了颜尧舜的妻子,在颜尧舜面前,她也很胆怯。
“还没有。”颜尧舜回答道。
“你刚刚在想什么?”倪乐卉问道,没睡着,又不出声,除了在想什么,倪乐卉想不出还有更好的理由。
“想章傲蕾。”颜尧舜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