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萧野这个……萧野这个笨蛋！！竟然……竟然用咬的！果然还是不能……不能让你做这种过分的事情呢！”

！！！

“你……你难道一直……”

萧野惊得差点儿说不出话来。

“我当然一直醒着了！”雏菊背对着他，犹带恼怒地说道，但是忽然之间，她又微微地叹了口气，继而，声音又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甚至似乎还带着不少的忧伤感——“根本……就没睡着。”

“……”

萧野的左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这个时候，颇有些尴尬地从她衣服里抽回手来，但是却又很有些不舍的感觉。

雏菊身体的触感，是那样的让人迷恋。

“雏菊？”雏菊说后面一句话时，语气颇有些奇怪，感觉竟像是有不少的心事，萧野不由得小声地试探着问道——“你……你既然醒着，那刚才为什么……”

“因为……因为不但你想要我，而且我……”

“我也喜欢着你啊！我也想……”

依然背对着萧野躺在床上，雏菊仿佛是犹豫了一下，继而，终于一下子大声地说了出来。

“……”萧野猛地一怔。“雏菊，难道你……你想……”

“我刚才想了很多，”背对着萧野，雏菊微微叹了口气，继而，缓缓说道，“看着麻美和你有了阿秀，我不知怎么的，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心里似乎都一直很杂乱……如果我说……如果我说我也想和你结……结婚什么的，你应该……应该是会答应的吧……”

“……”

如果雏菊真这么说，萧野显然是会答应她的。一向很贴心的雏菊但凡有要求，他一般都不会拒绝——但是这个时候，萧野感觉这个问题简直没法回答。

不过。雏菊也没想让他回答。

“但是呢，当我再想到后面的事情的时候，我发现我无法想象。或者说，后面的情景，我不忍心去想象。”不待萧野回答，雏菊又径自继续说道，“我刚才本来就一直在想。和别人共享一个丈夫，即使三个人互相之间感情都极好。这……这又怎么可以忍受。即使忍受得了一时，又怎么能受得了永久。”

“……”

萧野心里不由得一动。

多女共侍一夫，而且还相处融洽，那种事情，只有在里才有可能成为现实。真实的情况，其实也就两种，第一种。所有女子像古代皇宫里等待临幸的妃子一般幽怨，第二种，大家不欢而散。当然，或许还有第三种……

人活，心死，所有人貌似相处融洽，但是其实对于现状已经……

“但是，我真正害怕的，或许却正是我能够忍受那种状态到永久。”雏菊幽幽说道，“当我不再想着希望独自占有你的时候。或许已经说明，我的心……已经麻木了。”

“……”

“但是，我并不希望看到一个麻木状态的我自己。”雏菊幽幽叹了口气，依然是背对着他，仿佛这样才能定下心来把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似的，缓缓继续说道，“我呢，或许倒宁愿永远就处于现在这种状态。”

“现在……这种状态？”萧野不解地问道。

“我不是你的什么。你也不是我的什么，但是呢，你心里却常常会想着我。而我……而我则会期盼你在喜欢麻美之余，偶尔也会挖空心思地想着对我……对我们去做……去做……去做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那对于我来说，就像每天能等待日出一样……太阳不是我的，但看到日出，我还是会有一种心动的感觉。晴天还是雨天，欢喜或者失望，这都是我真真切切的心情，实实在在的感受，而不是麻木地把与人分享你当成理所当然，或者心怀怨恨地，希望把自己曾经最好的朋友从你身边赶开。”

“……”

“我曾经也很害怕呢，拥有了这样漫长的生命，在这生命中，随着时间无限地流逝，很多当初新鲜的东西，次数多了，时间久了，是不是就会变得普通，变得无足轻重，当初的欣喜，在以后是不是还能寻觅，是不是会随着时间的无限延长而渐渐黯然失色……”雏菊缓缓地说道，“但是那种一切变得普通、变得黯然失色的情况，并不是我想要的。”

“雏菊……”

“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不阻止你吗……我刚才，想了很多，但是一直想不出一个结果，直到你偷偷溜了过来，k……kiss的时候，感觉到那种……那种无法抑制的心跳，我才终于明白过来，或许，这才是最真切的我。如果一切已经变得普通，变得不再能让我心动，那么或许，那个时候，我虽然还活着，但已经比死去还要死了。我也在想……‘人是怎么老去的呢’，大约是几十年后，曾经一片心跳的爱恋变得平淡了的时候，不再像初恋时一样心跳的时候吧，也或者是，人一结婚，由少女变成了女人，心定了、静了，很多事情变成惯例了，心不再乱跳了，大约就开始变老了吧……”这个时候，雏菊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转回身来，面对着萧野，悠悠说道，“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真正的答案，但是，如果它是，我并不想要这样的结果……所以呢，萧野，就在刚刚你亲……亲吻我的时候，我也已经决定了，我……应该永远也不会嫁给你吧，永远也不会跟你有那种形式的关系吧——当然了，也不会嫁给任何人……”

“……”

“或许这也是我自私的想法吧……我想永远做现在这样的少女，做一个永远的少女，不想变老。拥有着这样永久的生命，所以我也希望能够享受那种……初恋般心跳的感觉……一直到永久……”

“那是我到那个时候，还依然像现在一样，充满少女生气地活着的——最大的证明。”

……

雏菊说完上面的话，终于长长地吐了口气，躺在床上。与萧野面对面，静静地看着对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