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钊又拿起一卷看。
“永徽四年,此疮从西流东,遍及海中,无药可医。”他念道。
宁炎点点头。
“无药可医又传染之病,就是瘟疫啊。”他说道,“如今京城已经有些人心惶惶,还好怀王不曾外出,病情尚可控制在怀王府内。”
他说着又看一旁坐着的宁十一。
“五城兵马司已经开始全城泼洒白灰了吧?”
宁十一点点头。
“已经开始了。”他说道,也抽出一册书卷看了看,“十哥,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你不是闭门读书过年前不出来了吗?”
宁炎也看过来。
宁云钊放下手里的书卷。
“我只是,有些感叹。”他说道,“怀王他多舛。”
宁炎神情几分怅然,宁十一则轻咳一声。
“十哥你不是吧。”他说道,“圣人弟子怎么能做这种感叹?”
“时也命也,这不能说是命途多舛。”宁炎说道,“天下失去父母的孩童多不可数,天下得病难医治的到处都是,你怎么能因为他是怀王的身份,就伤怀感叹?”
宁云钊起身肃立聆听,一面躬身应声是。
宁十一也跟着站起来垂手聆听。
“病这种事,就是病,怎么能做命感叹。”宁炎说道,“有病治病,大夫们尽心竭力的救治,这天下多少人得了病连大夫都看不起,有什么可感叹的。”
宁云钊和宁十一再次应声是。
宁炎看了他们一眼。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利国利民的事多得是,不要做这些小儿女之状。”他说道。
宁云钊和宁十一应声是,施礼退了出去。
走出来宁十一吐口气,抬手打了宁云钊一拳。
“都怪你。”他说道,“闲着没事瞎感叹什么,害的我也挨骂。”
宁云钊笑着摆摆手。
“读书读的闷了,随便想想嘛。”他说道。
宁十一抬脚踢他。
“闷了就唱歌弹琴喝酒去。”他说道。
二人说笑着离开了,宁二夫人端着茶汤来到书房,看着在收拾书卷的宁炎。
“好好的又训他们两个做什么。”她嗔怪道。
宁炎摇摇头。
“因为一个痘疮,就悲春伤秋的,学那无知妇人状。”他说道。
宁二夫人笑了。
“怀王到底是个孩子,得了这种病,大家难免可怜,太医们又说治不好。”她说道,说到这里又笑了,“不过,又新换了一个大夫,大概能治好。”
宁炎听说她的欲言又止,抬头看着她。
“就是那个君家小姐。”宁二夫人说道。
宁炎皱眉。
“荒唐。”他说道。
“荒唐什么啊,明显是被太医们坑了。”宁二夫人掩嘴笑道,“等着她治不好了,皇帝治罪她。”
宁炎将书卷放回几案上。
“痘疮这种病,大夫们治不好,为什么要治罪?”他说道,“皇帝难道成了他们倾轧的工具了吗?真是不像话,我决不允许这种败坏陛下声誉的事。”
他说到这里停顿下。
怎么….
“怎么了?”宁二夫人问道。
云钊这小子是感怀怀王呢,还是感怀这位君小姐?宁炎皱了皱眉头,或许是他多想了。
“没事。”宁炎说道,接过茶汤喝了口。
……………………………………
走出宁家的宁云钊轻吐一口气,看向怀王府的方向片刻,收回视线沿街慢行。
而此时君小姐的马车停在了怀王府前。
怀王府的大门紧闭,口鼻之间是浓浓的药味,这条街上更是人迹罕见,一片死静。
一个太医将口巾遮住口鼻上前敲门,早已经得到消息的门房打开了门。
“君小姐请吧。”那太医并没有进,而是站在门外说道,“要不要给你…”
口巾还没说出来,君小姐已经越过他进去了。
她看着笔直的白玉甬路,缓步而行。
九褣,我来了,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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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周五周五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