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浦城(今河南永城附近),新军左厢的驻地仍旧沉浸在某种鸟枪换炮,带来的喜悦中。
一千六百匹健马,八成以上都是牡马,就算是北地的军队中,也不多见,而且是相对不挑食,好养的草原马,只要有几年时间养一养,就可以繁衍出同样的数量来。
据说,若不是为了董虎庭部从河东到淮北,长途奔走袭进的需要,才从边塞驻地据点的配额里挑选出来,我们还没那么容易得到这一笔好处,由此也可见所受重视程度。
因此,我们的驻地里,一时之间到处都是在制作和准备马鞍,或是努力学着骑马而淹没在尘土飞扬中的身影。
教导队和捉生队,亲直团和标兵团的坐骑,都被换下来后还有余一小半,然后在第一营和第二营里,各自组建了升级机动力的第一步骑团,然后在第三营编成两只步骑队。
而换下来的马匹,也没有浪费,交给暂编第四营,编成以马代步第一第三第四辅兵大队。而骡子和大驴,还有少量之类牛之类,就被归到到了散兵看守的辎重序列去,负责驮运伤员和物资。
这样就初步实现了纯军马化,我也可以自豪的宣称,新军左厢是只有马的部队了,总算不负游击之名。嗯,不过好象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其中,最直接的变化是,因为得到马匹的补充,而在每一团,都增设了专门的斥候编制,以提高相应单位在战地的警戒范围和反应效能。
当然这些大多数还只是体现在纸面上的初步规划,需要时间来慢慢磨合实现,毕竟骑马这种东西,还不是那么容易上手的,初上手被颠的晕头转向,摔的鼻青脸肿,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然后是和坐骑磨合的问题,需要长时间和配属的马匹呆在一起,让它熟悉和习惯自己的气味和特征,逐渐减小反抗性和陌生,建立起来初步安全感和信赖来,才称得上是会骑马了,可以初步跟随大队人马行军。
至于要学会奔驰,冲刺,小跑等简单动作和战术变化,那就更需要时间来磨合和训练;而配合马背上刺杀劈砍的更多马战技巧,又分为对骑兵和对步兵的战术变化,集群突击的变阵,就更要经年累月的战斗和群体生活的养成。
而更高端一些的立定和行进间的骑射,小范围佯攻与战术诱导,等更加专业的东西,就暂时还不在我们的考虑之中了。
目前的要求,也就是能够让士兵保持相应的机动性,并保有部分体力及时进入指定战场布阵的需要。
起码我们这只部队,就算见事不好或是情况不妙,也有打不过或能跑掉得概率和底气。
这也变成一个基本标杆,每营主力部队和常规部队的分野,就是能不能骑马进行一定距离的战地机动。有马的士兵,日常也能多拿一份食料补贴,用来额外置办麦豆酒曲等坐骑所需杂项。
此外,骤然增加的草料供应,也需要想办法就地筹集和弄到相应的稳定供给配额,毕竟一匹马每天吃的可比一个人多得多,所需的人工和食料,也足以供养多个士兵了。
而军马还在战地补膘的需求,不然很可能变得羸弱多病而造成非正常死亡,必须喂养以富含矿物质和蛋白成分的豆麦,如果是激烈战斗之后,还需要辅以蓼槽和鸡蛋,用来疏通和化解激烈动作之后留下的淤血和隐疾。
因此多了这一千多匹马后,机动里大为拓展的同时,我们也等于多了好几千口人的日常食用,好在至少我们不用给“它们”军饷,也不用考虑衣料被褥这些杂项,只需安排人保持卫生环境,勤洗刷和清理,顺带通过足够的训练和活动量,来保持体能状态。
为此,我再次深切感受到,拥有稳定根据地/地盘的必要性和紧迫需求了。
为了获得前沿军行司的支持和反馈,我甚至不得不忍痛割爱,挑选了一百多匹品相外观最好的,作为进呈的战利品送过去,以换取某些补给重点上的承诺。
然后又给后方留守的商团和辎重大队送过去几十匹,作为馈赠和打点之用的礼物。给相熟的刘延庆、程煊等少数人名下,也送了几匹,算是巩固矫情和关系的不时之需。
在这个时空,好马就如后世的豪车一般,属于某种高大上的身份象征,特别是对相对缺少良马的南朝来说,也是不多见的。
但是对于我军获得这批战马最高兴的,却还不是我那位善于照管马匹的斥候队长燕九儿,而是军中随行的专属兽医“悲风”,没错就是这位“悲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