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该死,彼辈如此丧心病狂。。”
监国深吸了口气继续道
“还有什么。。”
“五房刑科的判事,却是在岭外饶、虔各州,有所现。。”
“在江南易帜之后,朝廷重设的道路州府之中,”
“就已然有人私下资助和聚集那些,本地藩镇被裁并归遣的军士。。”
“其中一些,如今就在反乱的贼军之中。。”
“还真是有恃无恐啊。。”
监国不怒反笑。
“真当余身在岭外,这刀子救磨不快了么。。”
.....。
淮南道,楚州境内,漕河故道之畔,
流经淮南平原的潼河、朱马河、宝射河,与白马湖、范光湖、射阳湖、广洋湖、和平荡、獐狮荡、绿草荡、三里荡等,俗称“五湖四荡”汇集的枢纽重镇,
新收复未久的宝应城上空,已经飘扬着代表东南行司的帅旗,
只是除了内城署衙和兵营所在的小部分,被清理出来之外,城中的其他大部分,依旧浸泡在大大小小,坑坑洼洼的积水和污泥当中。
而在城郊,还可以看到大片,形同滩涂的烂泥地,以及被淤泥堆满大半的市镇残址。
期间,也只有一条临时被抢修和平整出来的道路,勉强可以让成建制的部队通过。
还在更远一些地方,是多处崩坏的河堤和被远远冲得七零八落的条石,就像是一个惨淡咧开的大嘴巴一般。
无声嘲笑着这世间的种种悲欢离合。
原本水乡平原所谓“五湖四荡”的浩淼风光,也只剩下满目疮痍的污烂与废败。
而在宝应城中临时设立的中军行帐,也迎来了一行北来的信使。
“小人鹿耽尼,添为淮东商椎局通事,权海州粮台事,”
为是一名年轻的官人,蕉纹圆领青袍交翅璞头,只是在面貌上隐约有些海洲外藩的血统。
“奉制镇两府之命,前来参碣宁帅尊下。。愿大帅武功德昌”
“淮东镇想和我通商往来之事。。”
随后他奉上的书信,却让阔面虬须的宁总管,稍稍惊讶了一下。
“有德他这是怎么想得。。”
“只是地域邻接,各通有无的互助共济而已,。”
名为鹿耽尼的通事,笑容可掬的解释道。
现在大水退去之后,虽然大规模用兵在近期是不太可能,但是通过舟船往来的两淮货物贸易,却是还是有相当的可行性。
于是,就有这次鹿耽尼为私下代表的出访之举。
卖出的货单上,海参、香蕈、紫梗、鲍鱼、木香、紫草、沙鱼翅、水獭皮、貂皮、狐皮、马鹿和驼鹿皮,贝母、川芎、烟草、黄连、大黄,杏仁油。
还有购自扶桑藩的赤铜、金板、纸扇、杂货;来自新罗藩的水晶、玉石、玛瑙和
需要买入的清单上,则有南洋锡、苏木、胡椒、象牙,乳香、鲂鱼皮、槟榔、乌糖、藤黄、石蜡、等等,明显带有南方特色的物产。
对于淮东来说,多一条陆地上的商业渠道,作为海陆贸易的风险转移和分摊。
而对于宁总管来说,也不啻于是,他也需要开源节流的手段,来增加进益。
虽然他麾下的军队,都是出自朝廷的供养,但是身为主帅,也要有足够的本钱,去恩结和笼络那些来历颇杂的部下,以加强对军队的控制力和掌握。
乃至自己出钱,补贴和扶助自己的亲军家将部曲,才能更好的巩固自己身的地位和根基。
要知道,站在他背后的桂州宁氏和饶州陈氏,在北伐的投机当中同样受损严重,陈氏更是被卷入了钞变案之中。对自己的支持力度,远远不如以前了。,
而作为陈氏的外围势力,基本盘在长江中游地区的赣州系财阀,因为南北战事的影响,同样也积压了大量的货物和出产。
由此造成的行业凋敝与民众失业,也是加剧地方动乱的根源之一。
因此,能够有一个出路和外销渠道,也完全是意外之喜。
只是这种事情,哪怕以宁总管的身份,亦然不好公然做,而是需要好好策划,巧立一个名目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