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督这是要去哪里。”吴孝良对孟恩远感官极坏。对他不假辞色。但出于礼貌还是要寒暄一番的。
孟恩远如何看不出年轻少将对自己的反感。但终究是久经风雨的官场老狐狸。如何会因为这样一点点的小事动气。嘿嘿一笑。随即又叹口气道:“唉。老了。身子骨不中用了。准备卸甲归田。回家养老。”一番话毫不掩饰他的落寞之意。
吴孝良心中生出一丝不忍。说到底还是自己害他这个样子。但随即想到死伤的绥东将士。心中马上又坦然了。
正要答话。有卫兵上前报告:“报告旅长。机车问題严重。技师估计修好怕是要两天以后。”吴孝良听了心中一阵焦急。眉头紧锁起來。
孟恩远却听了个明明白白。看來这位害他下台的年轻少将是要去奉天会晤张雨亭。心中一叹:长江后浪推前浪。输的不冤枉。起了爱才之念。
随即道:“维中。我这列车整整一列只载了些个人财物。空的很。不如让出几节车厢给你。”然后又补充:“你不必推辞。今日之后。日满体守备队军事演习。要封锁宽城子车站。等机车修好怕是也要等到一个星期之后才能起行。”
吴孝良听了先是吃惊。紧接着又是愤怒。此前对于日军在中国国土上横行。都是间接的通过书或者报纸得知。如今亲身所历。感官又是不同。但自己实力所限。又能够如何呢。他也不是矫情之人。听孟恩远说的诚恳。便答应道:“如此多谢孟督。”
……
奉天省城北三十里太平河大桥边。从老爷庙方向鬼鬼祟祟來了几个人。在桥墩处一阵捣鼓。其中哼哈对话之间。竟夹杂着日话。几个人捣鼓了约有半个小时后。便趴在桥墩不远处的土埂子后面。默默的等待。
一个小时后。汽笛嘶鸣。一列火车自北方疾驰而來。有人小声嘀咕道:“打起精神。目标出现。”
“哈伊。”
回答之人满脸凝重之色。双手扶在了一个黑色盒子的“t”形的铁质手柄之上。列车转瞬间呼啸而至。蒸汽呼啸声。钢制轮毂摩擦钢轨的金属碰撞声。盖过了嘭嘭的心跳。扶着铁质手柄的双手狠狠压下。冲天一声巨响。大地狠狠的颤抖了起來。紧接着就是接二连三的巨响。太平桥瞬间被炸塌。整趟列车被掀翻到空中又狠狠跌落到大桥的废墟中。有几节车厢甚至落到了开春后汹涌的太平河里。整个场面狼藉一片。惨不忍睹。
始作俑者的几个人。见行动成功。收拾了东西。悄悄的向老爷庙方向遁去。
……
奉天省城火车站。外围已经被士兵戒严。站台之上红地毯由南铺到北。看不到尽头。军乐队。仪仗队已经一字排开。仪仗队中站了一群人。只见这些人有的一身戎装。金线参谋带威武雄壮;有的黑色燕尾服。留着明胡。为首一名中年军官个子不高。身穿天蓝色细尼大礼服。金色领章上三颗将星闪闪耀眼。他们都抻着脖子向北看去。奉省出动如此大的阵仗都只为了迎接一个人。
“辅臣兄。大帅是不是太抬举那小子了。不过一个小小的旅长。值得咱们如此兴师动众。”膀大腰圆的车轴汉子。军装不整。帽子歪带大喇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