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行湘笑道:“满囤兄弟除了这件其他都好说,兄弟的确是命令在身,恕难从命啊。”
这个土豹子军官在战场上的表现的确让他很震撼,无论是勇气和战术都让他叹服不已,这个人似乎就是为打仗而生,在面对鬼子时那种杀气,是他从军多少年來所罕见的,也正是因为这个李满囤才改变了他对外系军阀的看法,至少山东军是能够为国为民,不单单是为了个人权势地位财富,而搞内战的军阀私兵,由此连带对吴孝良的看法都有了改观,这吴孝良和冯玉祥、阎锡山之流不同。
可尽管邱行湘对这些人抱有好感,但他是军人,上峰有令必须执行,否则别说让给山东军几个团的新兵补充团,就是这几日都让他们领去又如何呢。
谁知李满囤脸色说变就变,上前一步几乎破口大骂,“行,算俺李满囤看走眼了,一口一个兄弟的叫着,背后专干捅兄弟刀子的事情……”
邱行湘看他犯了蛮劲,也冷了脸回道:“多说无益,行湘军令在身,满囤兄弟的人我立即下令放回去,明日也必亲自登门致歉,但这些新兵……”他目光一闪,瞳孔骤然收缩。
“这些新兵不管是谁,半个都别想带走。”
他话音未落,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脖子骤然一紧,太阳穴处一片冰凉,耳畔传來李满囤那略带痞气的笑声。
“邱兄弟对不住了,你看俺这枪机头可都张着那,千万别乱动,万一不小心碰着俺再走了火,你这挺俊的脑袋就得成了开花西瓜。”
邱行湘一阵苦笑,他到沒防备这李满囤竟能使出擒贼先擒王的招数,警告道:“满囤兄弟,你可别做傻事……”
李满囤当真一点都不客气,一枪柄砸了他脑袋一下。
“沒让你说话就先别说话,对不住了邱兄弟,委屈一下,让你手下的兄弟们都闪开条道吧,咱们都是友军伤了和气多不好,你说是不是。”
完了也不等邱行湘回答,便冲黑暗中他的部下喊道:“你们团座在俺手里,不想他脑袋变开花西瓜就痛痛快快的闪开条道,让俺的人过去,听到沒。”
谁知邱行湘却喊道:“沒我的命令不许放一个人过去,他不敢……呜……”
又是一枪柄,这时候李满囤的士兵有脑袋活泛的跑过來冲邱行湘嘴里就塞了一团破布,终于再说不出话,只能呜呜的哼出几声,只是那破布究竟是什么,入口咸涩之极,鼻子里则充满了酸臭气息,弄的邱行湘阵阵泛呕。
李满囤再次厉声喝道:“都闪开不闪开,俺数三个数,再不闪开俺就开枪了,一、二……”
李满囤三字还沒出口,只听对面喊了声:“李团长且慢开枪,我们闪开便是,别上了团长。”
只听得对面队伍中一阵呼喝口号之声,呼呼啦啦的竟真闪开了一条去路。
李满囤裂开嘴笑了,“早这样你们团长还用吃那两枪托的苦吗,还有这嘴里面……”他瞅了瞅邱行湘口中之物,不禁皱了皱眉头,随即一挥手,发号司令。
“带着人给俺撤回营地,一个不留,还有那俘虏也带上,邱团长答应明日亲自登门道歉的,等他明天來了再领回去。”
“是。”
他身后的士兵轰然应是,便组织起新兵浩浩荡荡的从八十八师一干人面前走过,而那些人由于团长受制于人却只好眼巴巴的看着五十七师的人带着新兵们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