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闻言觉得有理,这才作罢,跟着谢芳华一起抱了这些回了房。
谢芳华失笑,“有我在,以后总少不了你穿的衣服,这些够我做一阵子了,也够你先穿一阵子了,以后有新近的上好锦缎花色,我再给你选来做就是了。”
秦铮不但不嫌多,见谢芳华挑完要走了,拽住她,“就这么点儿?不再选点儿了?”
秦铮和谢芳华回到落梅居,谢芳华便拉着秦铮去了库房,在库房内挑挑选选,选了十几匹上好的锦缎出来。
崔允点点头。
“不必理会了,若是有事儿,华丫头应该会派人来传信,她没派人来说,就是没事儿。”忠勇侯摆摆手,“该如何就如何。”
忠勇侯府,崔允听到消息,担忧地问,“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儿?是不是不太好?”
皇上被气得病倒,英亲王了急病,南秦京城似乎顷刻间便陷入了诡异的气氛中。
李如碧点点头,不再多说。
李沐清颔,“爹未必愿意你嫁入皇宫,既然太子无意,走一步看一步吧,总有转圜的余地。”
“哥,我没答应太子什么,你放心吧。”李如碧挺起脊背,“我总归是出身在右相府,哪怕曾经差点儿误入歧途,可是,那一次,也叫我看清了。强求不来。我以后,只求能寻到那一心人,能够两情相悦。”
李沐清摸摸她的头,“妹妹,你最是聪明,也是知晓的,两情相悦最好,是不是?若是不能两情相悦,强求来的东西,总归是害人害己。”
李如碧不再说话。
李沐清闻言想了一会儿,摇头,“我只知道秦铮对她是爱,不惜伤自己伤她,动用能动用的东西,娶到她。至少,我不及他。太子么……我对他知之不深。”
李如碧低声说,“不成魔便不叫爱吗?那太子对她是什么?”
李沐清失笑,“念想吗?”他摇摇头,“什么叫做念想?是念,是想,但独独少了占,少了据为己有。我对谢芳华,也无非是欣赏,特别,移不开眼睛,喜欢,外加那么一点儿想要罢了。但不足以成魔,不成魔,便不叫爱。适时放弃,对谁都好。”
“怎么能怪你呢。”李如碧摇摇头,小声问,“哥,你对谢芳华还有没有……”
李沐清听罢,沉默许久,叹了口气,“南秦京城真是要不平静了,偏偏我们右相府还卷入其中。”话落,他揉揉眉心,“爹说的不错,有些事情是怪我,若不是我,便不会将你和右相府卷进来。”
李如碧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将今天和秦钰在灵雀台的事情跟李沐清说了,也将秦钰对她说的话说了。
“你刚回来,娘这些天没怎么睡好,比较担心你,见了娘,回院子好好休息吧。”李沐清见他不愿意说,也就不再问。
李如碧抿了抿唇,没言声。
李沐清脚步顿住,“太子与你说了什么?”
李如碧摇摇头,“皇宫气氛太闷,我还是不自在,皇后娘娘是抬爱,我和太子请的旨,他允了我出宫。”
“娘在等着你。”李沐清随着她往里走,“怎么今天突然回来了?昨日皇后娘娘不是说还打算让你多住些天吗?”
李如碧上前一步,挽住李沐清,“哥哥,娘呢?”
小太监道了谢,离开了右相府。
李沐清微笑,“我得到消息,说你出宫了,本来要去接你,听说太子殿下派人送你回来,我便在门口等你了。”话落,他对身后使了个眼色,有人立即上前打赏了赶车的小太监。
来到右相府门口,李如碧下了马车,便见李沐清等在门口,她愣了一下,喊了一声,“哥哥。”
太子府的马车向右相府而去。
李如碧慢慢地点了点头,上了马车。
李如碧出了宫门,便看到了太子府的马车等在那里,一名小太监上前,恭谨地见礼,“李小姐,奴才奉太子殿下的命令,送您回府。”
秦钰停顿片刻,点点头,出了灵雀台,向凤鸾宫走去。
如意垂下头,“娘娘说了,这次不是因为李小姐,李小姐来找太子她知晓,也知晓您一定准她出宫的。是为了别的事儿。”
“母后每次都有要事相商,可是我每次去了,她说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儿。”秦钰看着如意,“姑姑可知道母后找我何事儿?”
如意直起身,“皇后娘娘派奴婢来请殿下您过去凤鸾宫一趟,有要事相商。”
秦钰看着如意,“母后找我有事儿?”
李如碧离开后不久,如意匆匆进了灵雀台,“奴婢给太子殿下请安。”
李如碧抿了抿嘴角,道了声“臣女告退”,便出了灵雀台,向宫门走去。
秦钰转过身,对她挥了挥手。
李如碧一怔,不解地看着秦钰。
“你出宫吧!母后那里由我去说。你我婚约,目前怕是只能如此了。只能先让你委屈了,若是你有中意的人,就说与我听。若是没有,以后……”秦钰顿住,沉默片刻,目光明灭,“以后如何,就交给天意。”
李如碧终于退后了一步,没说话。
秦钰在她面前,一步的距离站定,盯着她看了片刻,收起周身的情绪,轻轻一叹,“你其实很适合这皇宫,适合凤鸾宫,适合太子府之位,也适合皇后之位。只是可惜……”
李如碧徒然感觉到来自他的压力,忍不住想要后退,但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秦钰站起身,走近李如碧。
李如碧面色一变,摇头,“不如何。”顿了顿,她直视着秦钰,肯定地道,“臣女不想死灰复燃。”
秦钰笑笑,“若是让你的念想死灰复燃呢?你觉得如何?”
李如碧闭了闭眼睛,摇头,“没有。”
过了片刻,秦钰扔了手中的棋子,对李如碧说,“既然你说你的念想成死灰了,那么,以后,可还有想嫁的人?”
李如碧直起身,等着他准许。
秦钰一时没答复。
“我知道太子不想娶臣女,臣女也从未想过高攀太子。但是希望太子能有妥善之法来解决。”李如碧站起身,离开座位,对秦钰屈了屈身,“如今这一局棋被太子和臣女给毁了,看来进行不下去了,请太子准许臣女出宫。”
秦钰似乎没料到李如碧会扯出金燕,一时间盯着她没说话。
李如碧脸又是一白,手指紧紧地捏住衣袖,看着秦钰,“以前这南秦京城里,多少人爱慕铮二公子,也有多少人爱慕四皇子。别说臣女,就是金燕郡主,也都有念想。但是自从铮二公子变成了铮小王爷,四皇子成了太子,臣女和金燕郡主的念想一样,都成死灰了。”
“是吗?”秦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记得,多年前,父皇考校课业,堂兄做了一篇议君子论,被太傅赞扬,李沐清将那篇论稿收了,后来,到了你手里。至今还保存在你那里吧。”
李如碧脸色一白,立即摇头,“太子殿下说错了,铮小王爷和臣女自始至终就没任何关系。”
秦钰扫了一眼桌案上因为掉落的棋子,砸开的一大片,打乱了棋局,他微微眯起眼睛,“看来不用你回答了,念想还是没断。”
李如碧手一顿,“啪嗒”一声,棋子掉在棋盘上,她吓了一跳,抬眼看秦钰。
棋下到一半,秦钰忽然抬眼,看着李如碧,微笑,“李小姐,堂兄大婚了,你的念想可断了?”
二人都不说话,你来我往地静静下棋。
秦钰动手掰开棋盘,他执黑子,给李如碧执白子。
李如碧绕开地上的躺到的残破桌子凳腿,缓缓走到秦钰面前坐下。
秦钰所坐的这一张桌子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