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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着想着,失笑起来,人都死了多少年了,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呢。
右相想明白后,觉得活了大半辈子,都白活了一般,他们当年少年时,可没有这些小一辈的人能折腾,多半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当年他在博陵崔氏看中崔玉婉时,别一心想等着请相府的长辈上门去求亲,自己做了主的话,兴许崔玉婉嫁不了谢英。
秦铮和秦钰自小争斗不休,能管这件事情的人,也就是他了,就看他怎么办了,是拦阻,还是不拦阻了,是拦阻得了,还是拦阻不了了。他和太子,自己的事情,到头来,还是自己处理。
除了秦铮。
无论是太子娶,谢芳华嫁,还是再生什么事儿,都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掌控的了。
他极其不解,细细想了许久,方才明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便不是别人能插手的了。皇上管不了,皇后管不了,英亲王管不了,英亲王妃同样管不了。
他甚是奇怪,难道英亲王府也不管了?
右相本以为,听闻了这个消息,就算英亲王不进宫去找皇帝,英亲王妃也会冲进宫去,即便不冲进宫去,英亲王府也会有动静,可是他回府后,等了半日,直到傍晚,直到入夜,英亲王府也没有动静传出。
“不错,正是这个理儿。”右相颔,拍拍她,以示安抚。
英亲王妃闻言,慢慢地散去了急色,慢慢地坐下了身,沉默半响,叹了口气,“王爷说得对。管得了一时,又岂能管得了一世。不管就不管了。娶就娶,嫁就嫁吧。是姻缘的,分不开,不是姻缘的,强求也无用。”
英亲王按住她,“同样是母亲,你看皇后,安安稳稳地坐在宫中。孩子大了,总有自己的主张,总会放开翅膀高飞。当父母的,管得了一时,又岂能管得了一世?紫菁,你听我的,别管了。太子若是真娶了华丫头,就让他娶,咱们铮儿若是不想他娶,自会想办法。皇上都不管了,咱们也不管了吧。总归这以后的南秦江山,都是他们这一代人去折腾。”
英亲王妃说着,就要去收拾衣物。
“还等什么?再等太子就真娶华丫头了。他敢在这个时候让右相府退婚,答应三代为卿相,敢密信威胁皇上应允退婚,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英亲王妃急了,“不行,这回说什么我也不听你的了,我就要去临安城,你拦我也拦不住。”
英亲王想了想道,“再等等。”
英亲王妃震惊片刻,拽住英亲王,“如今怎么办?你难道还不让我去临安城吗?我必须要去见华丫头,只有见到她,我才能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她同样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为何如此喜欢,却是说弃就弃?说走就走?说嫁给秦钰,就真的要嫁给秦钰呢?
若说最了解女人的人,还是女人。她自认为站在女人的角度分析,谢芳华是真的喜欢她的儿子秦铮,女人若是不喜欢一个男人,不会甘心受委屈地嫁给他,更不会为他缝衣,也不会为他洗手作羹汤,更不会在看着他的时候,眉目满满都是情义。
她怎么会答应?
英亲王妃惊得睁大了眼睛,一时间不敢置信,但又觉得,依照太子对谢芳华的心仪来说,事情演变如此,也在意料之中。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背后的意思,可能是谢芳华真的答应了。
英亲王将右相与他说的事情经过简略地说了一遍。
英亲王妃面色大变,“怎么说?”
英亲王关上房门,叹了口气,满面忧心地道,“怕是真被你猜准了。”
英亲王妃正在府中焦急地等消息,见英亲王回来,连忙迎上前,“怎么样?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英亲王得到右相肯定,知晓此事是真的了,在茶楼里自然坐不住,匆匆辞别了右相,出了茶楼,赶忙回了府。
“这么大的事儿,不敢对王爷虚言。”右相颔。
英亲王回过神后,跟右相确认,“当真如此?”
他心里清楚,比起右相府,英亲王府如今更是难过。
右相看着英亲王震惊的模样,心里舒服了些,当初他听到时,也是这般震惊,在宫里顶着皇上的压力,拿出两封信函时的汗流浃背,在如今看到英亲王都如此,觉得也不算什么了。
他极其不解,谢芳华为何会答应秦钰,正如他一样不解,谢芳华为何以南秦经脉威胁皇上下圣旨休书,还昭告天下,丝毫不顾忌自己的女儿家名声。
更让他震惊的是,秦钰对右相府的诚意,三代卿相的背后,也许就是谢芳华已经答应了?
他也没想到秦钰为了娶谢芳华,连太子都不想坐了,这个时候拿这个威胁皇上,皇上岂有不答应之理?南秦不能没有太子。
英亲王听罢后,震惊得半响无语。
二人在茶楼相聚,英亲王开门见山问起,右相也不隐瞒,将事情简略地低声地说了。
右相换了便装,出了右相府。
管家连忙去了。
右相听闻英亲王有请喝茶,以他的聪明,立马猜出了英亲王找他所为何事,他对管家说,“去回话,我马上就去。”
英亲王颔,出了正院,派人去请右相茶楼喝茶。
英亲王妃若不是真的急了,也不想进宫,只能点了点头,催促道,“那你快去请右相,快去问,一有准确的因由,立马告诉我。”
“放心,我定会问个明白。”英亲王保证。
英亲王妃闻言看着英亲王。
英亲王拽住她不松手,拦住她道,“你先别急,这样吧,天色还早,我将右相约出来,问问他。”
“那也不行,不问清楚,我寝食难安。”英亲王妃摇头,就要往外走。
“他已经是大人了,该怎么办他自己心里清楚。”英亲王劝道。
“我能不操心吗?万一真被我们猜中了,铮儿可怎么办?”英亲王妃急了。
英亲王一把拽住她,“都说了不操心,你怎么还操心?”
“反常必为妖。”英亲王妃来回在地上走遛遛,“不行,我要进宫。”
“你这样一说,也的确有道理,右相向来圆滑,今日在御花园,群臣请柬,皇上恼怒了,他向来都会斟酌地与皇上君臣相处,不会轻易地在皇上怒火时去碰头。今日的确是一反常态。”英亲王道。
英亲王妃恼道,“我不急怎么可能?如今是什么时候?右相身为相爷,如今太子未在朝,他和左相辅助八皇子监国,北齐又有兴兵的动向,他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去拿私事儿烦皇上?定然是出了什么事儿,他才急急地进了宫,皇上无奈,才应承了。”
英亲王道,“你先别急,据说是右相进宫主动请的旨意,皇上答应的。”
英亲王妃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英亲王妃大惊,腾地站起身,“皇上这是要干什么?难道真如我们猜测的那样?太子要娶华丫头?”
另外一道右相府退婚,太子和右相府小姐各自嫁娶的旨意传扬开来。
当日,皇帝未曾应允更改兵制,却下了一道漠北方圆百里听候漠北军调遣的旨意便命人快马加鞭送出了京城。
右相夫人点点头,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