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用功程度让很多有意想当凤皇导师的成鸟百味杂陈,太上宗那边把她的习惯培养太好,都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地了。长宁虽有前世的记忆,可她穿越前还在上大学,家中家庭教师对她又严厉,不仅要求她考研,还要她多学一门二外,因此她依然保持着良好的学习习惯。
等穿越到修行界后,自三岁启蒙起,她便在阿翁的督促下每日勤学,进入太上宗后先生对他们课业抓得更紧,长宁当学生都习惯了,自律程度岂是那些被娇宠坏的羽族幼崽可以比拟的?当然这也是寿元决定的,妖族寿元长,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让幼崽慢慢学习,而人族即便是修行者,不入金丹也只有两百余岁的寿数,几乎每个晋阶金丹的人修,性情或许不同,但自律勤奋是必须的。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毛团们本来就亲近凤皇,见凤皇如此刻苦,他们修炼也勤奋起来,少昊乐给毛团上课时也不用再努力维持课堂纪律了,每个毛团都板着小毛脸认真听讲。当然最开心的还是慕小七,他的启蒙课程早就学完了,阿宁脾气好,只要不打扰她修炼,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会管,慕小七光明正大的赖在长宁身边,长宁修炼他也修炼,长宁吸收日精月华时,他和一群毛团也一起沾光,几月时间众毛团就肥了好几圈,摸起来手感好极了。
有地方修炼,有萌物陪伴,还有大能随时指导,长宁觉得羽族的日子真不错,要是羽族领地离太上宗再一些就好了。这一日她刚写完当日的随笔日记,腰间的玉佩亮了下,长宁忙取出灵精填在书案一侧的铜镜后,铜镜浮起一层白雾,待白雾散开,沈抟的影像出现在铜镜上。
以修行界目前的技术,理论上是可以实现整个星辰的即时通讯的,但跟现代想要通讯必须要建基站一样,修行界想要即时通讯也必须设立一个阵法,而修行界诸门派、家族皆各自为政,也不可能统一弄这些繁复的东西,且建立的阵法的材料也不是所有宗门能负担得起,所以一般修士出了本土就断了联系。
不过太上宗和羽族都不缺灵石,双方也有意交好,因此在长宁没去羽族前就设置好了阵法,方便长宁能随时联系,长宁很固定的每七天跟师傅通讯一次。自从师兄去星空后,宗门的事务泰半交由师姐和阿翁处理,两人平时忙得根本不见人影,偶尔才会在她跟师傅通讯时出现,这次阿翁的主动联系让长宁颇为惊讶,“阿翁,你找我有事?”
沈抟看着面色红润的孙女,欣慰的点头,“看来在羽族过的不错。”
“大家对我很好,我就是有点想你们。”长宁说。
沈抟道:“你在羽族好好修行,难得有那么多大能教你,机会不可浪费。”
“我知道,我有天天做功课。”长宁很乖巧的说。
“不过要是真想回来,可以让羽族送你回来。”沈抟又补充道。
长宁笑道:“等过了今年再说,我也不好老麻烦别人送我。”要是师兄在就好了,她想回宗门随时能回去,在羽族即便楚九凤他们对自己很恭敬,长宁也极少提要求,她没麻烦别人的习惯。
沈抟很满意孙女的乖巧,他就怕羽族太过溺爱她,让她性子变得骄纵,这丫头平时就够骄了,“鹤儿,送你萧湛记忆的前辈可有对你说过其他事?”
“其他事?”长宁想了想说:“师叔还杀了白骨真君,大悲真君是被少昊大长老杀掉的。”白骨真君的道宫被长宁丢给白骨天魔炼化了,它在镇魔塔第一次闭关。沈抟沉吟不语,长宁问:“阿翁,生了什么事?”
沈抟神色凝重的说,“从雍州开始的那些心咒经是萧湛联合幽冥宗、太白剑宗流传出来的。”
“是谁?不会是柳家吧?”长宁还记得雍州那时的腥风血雨,要不是自己后来因缘巧合得了心咒经,中洲和宗门属国还要死更多的凡人,究竟是谁那么丧心病狂?
沈抟道:“跟柳家没关系,是太白剑宗的一位寿元将近的元婴修士,萧湛和血河宗倒是想跟柳家合作,柳家没答应。”
“他们跟血河宗合作想做什么?总不会是想要攻占中土吧?”长宁胡乱猜测。
“相差不远。血河宗想要天子的尸身炼制傀儡,萧湛想要辅佐新朝,让新朝皇帝封神于他,太白剑宗的修士也想要分走新朝建立时的功德好转世重修,血河宗的弟子为了让新朝早日建立,还特地断了旧朝的龙脉。”这里血河宗、太白剑宗的心思都好猜,他唯一猜不透的就是萧湛动机,“他又不是进阶无望的修士,为何要让新朝封神?还修炼邪法?”
“人都死了,也不能问他了。”长宁暗想萧湛是天玄给自己培养的肉身,可能会有些天玄的记忆?他应该是知道了信仰之力的作用才会如此,没什么比开国帝皇封神更能获取信仰之力了,阿翁没有查看到这方面记忆应该是被戮师叔抹去了。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长宁对阿翁一笑,起身去开门,门口楚九凤端着一个食盒含笑的望着她,“鹤儿要不要进些茶点?”
“族长请进。”长宁侧身请楚九凤入内,看到那只食盒有点头疼,自她来羽族后每天下午都有这样的点心,口味很好,可长宁早淡了口腹之欲,再好的点心对她来说都寻常,唯一能让她另眼相看的恐怕就是灵植。
楚九凤提着食盒入内,见沈抟居然跟长宁在谈话,他歉然起身:“不知你们在说话,我马上走。”
“不用。”长宁、沈抟异口同声的阻止,长宁召出沈宝宝和玉蟾儿烹茶,“我跟阿翁也没什么重要事。”
沈抟道:“没什么大事,只不过太白剑宗的柳少白想见你,你要见他吗?”
“他见我做什么?”长宁诧异的问。
“要给你道歉。”沈抟道。
长宁哂笑,“这么久的事,也亏得他们记得。看来柳家也没白送一个柳少玉过来。”长宁凤皇的身份普通弟子不知道,但宗门高阶核心修士大半都知道,柳少玉作为金乌洞的媳妇,要打听她真实身份太容易了,“要我接受他们的歉意,行峰、行止就给我好好道歉,不然我没空见他们。”
在行止要毁自己识海那几天,长宁对行止是很生气的,好几次都想杀了她,可随着她在阴冥界的历练,见了天玄师傅、戮师叔、上界下界那么多大能修士,长宁又觉得跟行止计较没意思了。柳家先前还摆架子派弟子来送礼,即使现在都只让柳少白来,长宁当然不会理会更不会见他们。
位置决定想法,不管她承不承认,她现在就是羽族的凤皇,长宁并不觉得这身份就应该高高在上,可她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了羽族,天下能给她比肩的只有龙王,柳家要给自己道歉就应该行峰、行止同至认真向自己致歉,这才是正经的礼数,随便一个金丹弟子就能请她出面接受行止道歉,就算她只是单纯的太上宗弟子她都不干。
沈抟一笑:“不见就不见。”柳家想见长宁也不是最近的事了,只是清虚宫上下都恼行止的所作所为,是故从来不曾告知过长宁,这次柳少白直接登门在太上峰等候,沈抟觉得这事还是要听鹤儿的处理方式才告诉她。听了孙女的回答他也不意外,他早猜到了鹤儿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