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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露露之死和新规则

“不能让人看到血迹。.”陈逸寒心里说道。

因为如果让赞助者看到自己受了严重的伤,就会觉得自己没用了,选择放弃。

放弃的话,那就不会再有赞助了,如果是那样的话,对陈逸寒来说,无疑是一个噩耗。

陈逸寒急忙把兜帽戴上,用不听话的手指把下巴颏下的拉带系上。

帽子,还可以吸走一部分血液。

现在陈逸寒是丝毫动弹不得了,想站起身跑?

那无疑是痴人说梦,连走,陈逸寒都没有那个力气。

最后,陈逸寒用劲了全身的力量,小心地向前慢慢的爬去。

这样在地上爬,树林都不能很好地掩护陈逸寒,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赶快爬回露露指给他的灌木丛。

“我不能在这种只能爬行的状态下被他们捕获,我不仅会死,而且会在加图的手中慢慢地、痛苦地死去。”陈逸寒咬紧牙关,拼命地、顽强地一点点向藏身的地方爬去。

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在哪一场任务中,会如此的艰难。

这场单人试炼任务,太坑人了,简直把他变得和普通人没两样!

“轰!”

又是一次爆炸,陈逸寒一下子脸朝下,冲击到了地上。

这是一个由掉落的板条箱引发的爆炸。

接着又响了两声。

接下来,就不得不说主神还是存在一点良知的,因为陈逸寒的运气着实不错。

如果在此时,仅仅说陈逸寒是及时逃走了,那就太轻描淡写了,几乎就在他爬进灌木丛的同时,加图从林子里猛地蹿出来,后面跟着他的同伙。

加图气愤至极,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拳头捶地。

陈逸寒趴在灌木丛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发出什么声响。

因为他现在,距离他们太近了,而且自己又不能跑,又无力自卫,只能先这么等待着观察着,希望自己的身体快一点恢复。

三区的男孩朝那堆废墟扔了些石块,然后跟其他人说了点什么,大概是告诉他们所有的地雷都已引爆,因此他们开始靠近废墟。

加图气急败坏,把火发在那堆东西上,他用脚踢着那些烧毁的瓶瓶罐罐和板条箱,其他人在废墟上四处转悠。

三区的男孩活干得太出色了,加图肯定也这么想,因为这时他正冲着那个男孩喊着什么。

加图想从身后把他的头夹到腋下,三区男孩急忙躲闪开。加图又用双手使劲拉他的脑袋,这时我能看到加图臂膀上暴起的青筋。

一瞬间,三区的男孩没了命。

其他两个人似乎想要劝加图镇静下来,但陈逸寒可以看出,他好像要回到丛林里,可另外两个人一直手指天空。

“这是什么意思?”陈逸寒心头纳闷,但后来他明白了,他们认为那个引爆地雷的人肯定已经一命呜呼了。

他们并不知道苹果和箭的事,他们觉得埋设地雷是错误的,可引爆地雷的人已为此送命,即使随后鸣炮,其声音也会被爆炸声淹没,偷补给品的贼的尸体要由直升机弄走,所以他们退到湖的另一侧,等待组委会将三区男孩的尸体带走。

而他们,则是在一旁等待。

随后传来炮声,直升机出现,将尸体拖走。太阳已落到地平线下,夜晚来临。

天空出现帕纳姆市徽,国歌响起。

一阵黑暗之后,出现了三区男孩的影像,还有十区的男孩,肯定是今早死去的,之后市徽再次出现。

现在他们知道,引爆地雷的人没死。

借着天空中市徽出现时的光亮,陈逸寒看到加图和二区的女孩戴上了夜视镜,一区的男孩点燃一个树枝当做火把,他们的脸在火光的映衬下清晰可见,严肃的面孔上显出决计报复的神情。

几个职业选手冲入丛林,开始新一轮的追杀。

晕眩已渐渐过去,可左耳仍听不见,右耳嗡嗡地响,这也许是好兆头吧。

陈逸寒现在没必要离开自己的藏身之处。

这是靠近“犯罪现场”最安全的地方了,他们肯定认为引爆人已逃出去两三个小时了,在自己冒险逃跑之前,还要等很长时间。

接下来,陈逸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的夜视镜拿出来戴上,这让他稍微放松下来,因为至少作为猎手的一种感官还在起作用。

陈逸寒喝了点水,把耳朵里的血洗掉,然后吃了和露露一起摘的一些野菜、植物茎块和浆果,味道还不错。

露露在哪儿?

她回到碰头的地点了吗?

她在为我担心吗?

至少,天空的影像显示我们俩都还活着。

陈逸寒掐指算一下剩下的人,一区的男孩、二区的一男一女、狐狸脸、十一区的男孩,小露露,凯特尼斯和自己,一共只有八个人了。

凯匹特的赌注此时一定很火爆,电视台肯定也在做剩下这些人的专题节目,也许会采访朋友或家人。

已经很久没有十二区的人进入前八名了,而现在陈逸寒和凯特尼斯,两个人都进入了前八。

尽管,按加图的说法,凯特尼斯快要出局了,但加图说了也不算。

他不是也刚失去所有的补给品吗?

“让七十四届饥饿游戏开始吧,加图!”陈逸寒心里恨恨的想道,“让咱们开始真正的比赛吧!”

起风了,很冷,陈逸寒伸手去拿睡袋,才想起来他已经把睡袋留给露露了。

其实按照陈逸寒的想法,在补给站,应该再拿一个睡袋的,可是地雷和所有的一切让他把这事全忘了。

陈逸寒冻得直打哆嗦,就这样在树林里过夜并非明智之举,所以他在灌木丛下刨了个坑,缩进去,用树叶和松针盖住身体。

可是陈逸寒仍然冻得发抖,他又把塑料布盖住上身,把背包放在上面挡住寒风,这样才稍微好了一点。

此刻的陈逸寒,不禁想起了第一晚在树林里点火的八区的女孩,对她当时的处境更感同情,而此时轮到他咬紧牙关,熬到天亮了。

再放些树叶,再放些松针,陈逸寒把胳膊缩到夹克里,蜷缩成一团,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当陈逸寒睁开眼的时候,周围的一切似乎有点变形,过了一会儿他才明白过来,准是太阳升起,他戴的眼镜使视线扭曲了。

陈逸寒坐了起来,摘掉眼镜,这时听到从湖边传来笑声,他一下子呆住了。

笑声怪怪的,但说明无论怎样自己的听觉正在恢复。虽然右耳还是嗡嗡响,但能听见声音了,至于左耳,嗯,至少已经不流血了。

陈逸寒从树丛偷偷往外看去,很害怕职业选手已经返回,那样的话,可就相当于把自己长时间困在这里了。

等陈逸寒定睛望去之后,却看到了一张长得跟狐狸似的脸孔,是狐狸脸!

此刻,狐狸脸正站在废墟上哈哈地笑。

她比那帮人聪明,在废墟中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一个铁锅、一块刀片。

她的自鸣得意令陈逸寒十分不解,之后,陈逸寒才终于明白了她的心思。

职业选手补给品报销了,她就跟其他人一样,有了获胜的机会。

突然,陈逸寒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跟她也结为同盟,但很快排除了这个想法。

她脸上狡黠的笑让陈逸寒觉得与她结盟的最后结果就是后背挨上一刀。

这么一想,陈逸寒倒是觉得现在也许是射死她的好时机。但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是自己的声音。

只见她快速的扭过头,飞快地跑向树林。

陈逸寒就这么静静的等着,结果等了半天,没有人,什么也没有出现。

但不管怎样,如果狐狸脸觉得危险临近,那最好自己也赶快离开。

再说,陈逸寒也想赶快把爆炸的事告诉露露。

由于现在无法判断职业选手的确切位置,沿小溪返回和走其他路线没有差别,应该也没错。

所以陈逸寒一手拿弓,一手拿着一大块冷鸟肉,上路了。

陈逸寒盯着手里的肉,他现在已经饿极了,不光想吃野菜和浆果,更想吃肉,补充蛋白和脂肪。

返回小溪的路程平静无事,到了溪边,陈逸寒装上水,洗了洗,对受伤的耳朵特别小心,之后就逆溪流而上。

走到一处,陈逸寒在岸边的泥地上发现了脚印,职业选手来过这里,但应该有一会儿了。

脚印是印在湿泥里的,陷得很深,但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已经干透了。

陈逸寒对自己的脚印也没有太小心,总想着脚步轻又有松针,不会太深,但看到那些脚印之后,他也开始脱掉靴子和袜子,光脚在小溪里走了。

凉凉的溪水让他感到精力充沛。

陈逸寒又抓到两条鱼,在这样的缓缓的溪流中抓鱼很容易。

尽管陈逸寒已经吃了鸟肉,但是他还是边走边生吃了一条鱼。

另一条,是留给露露的。

慢慢地,陈逸寒右耳的嗡嗡声变小了,最后完全消失。

他不停地用手去抓左耳,想把妨碍听力的东西从里面弄出来,可是一点帮助都没有。

陈逸寒不能适应耳朵听不见的状况,这让他觉得左侧失衡,无法自我防护,甚至像瞎了一样。

陈逸寒不停地向左侧扭头,用右耳听觉来弥补左耳听觉的丧失,可就在昨天,他左耳的听觉还非常灵敏呢。

随着时间的流逝,陈逸寒感觉自己恢复左耳听力的希望却越来越渺茫。

当陈逸寒到达和露露第一次见面的地点时,他很肯定这里没有其他人来过,但是,也没有露露的踪迹,无论树林还是地面。

真奇怪,现在已经到了中午,她应该已经返回了。

无疑,她在树林的某个地方过的夜。

在她自己没有照明条件而职业选手戴着夜视镜四处巡查的情况下,她又能做什么呢?

也许是露露在返回时很谨慎吧。

不过,陈逸寒倒是希望她快一点,因为陈逸寒也不想在此逗留过久。

在等待的时候,陈逸寒把夹克和头发上的血洗掉,清洗越来越多的伤口。

烧伤在用药之后好多了,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感染。

陈逸寒洗完之后,又吃了一条鱼。

鱼在炎热的阳光下很难保存,再说给露露再抓一两条鱼也不是什么难事,如果她能出现的话。

听觉失衡,陈逸寒感觉特别容易受到攻击,于是就爬到一棵树上等候,如果职业选手出现,从树上射箭位置也很有利。

太阳在天上缓缓地移动,陈逸寒觉得应该做点事来打发时间,他开始嚼草药,把嚼碎的草药给蜇伤处敷上。

蜇伤的地方已经消肿了,但肉皮还很嫩。

敷好药之后,陈逸寒又检查了一下箭袋,还有九支,然后他拿树叶在左耳边晃动,试试是否能听见,可还是什么也听不到。

尽管吃了鸟肉和鱼,可现在肚子又饿得咕咕叫了,陈逸寒知道今晚估计又要空着肚子过夜了,在这样的曰子里,无论吃了多少东西都会觉得饿。

仅仅坐在树上无事可做感觉更糟,于是陈逸寒决定吃点什么。

不管怎么说,在竞技场,自己的体重减轻很多,所以需要更多的热量去补充。

现在陈逸寒手里有了弓箭,所以他对以后的曰子充满信心。他开始慢慢地剥皮,吃了一把坚果,直到吃完最后一个,还吃了鸟脖子,这东西现在吃很合适,因为有时间把骨头剔干净,最后吃了鸟翅膀,于是那只鸟就成为了历史。

可今天真是很饿,尽管吃了那么多,陈逸寒还是禁不住做起吃美食的白曰梦,特别想起了在凯匹特吃的精制的食物。

橘汁奶油烤鸡、蛋糕和布丁、黄油面包、绿色浓汁面条、杏干炖羊腿……

陈逸寒想的都快流口水了,吮吸了一下薄荷叶,让自己清醒一下。

现在陈逸寒挂在树上,太阳暖暖地照着,嘴里含着薄荷叶,手里拿着弓,这是自从他进入竞技场以来最惬意的时刻。

现在只要露露快点出现,他们两个人,就可以出发了。

树影越来越斜,陈逸寒也越来越待不住了,接近黄昏时,陈逸寒做了个决定,去找她。

至少可以去她燃放第三堆篝火的地方找她,看看是否有她的踪迹。

走之前,陈逸寒在上次点火的地方撒上几片薄荷叶,这些叶子是他和露露在不远的地方找到的,露露看到这些薄荷叶,会明白他来过这儿,而职业选手却不懂这其中的含意。

不到一个小时,陈逸寒就来到了和露露相约点燃第三堆篝火的地方,陈逸寒隐约感觉到这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木头整齐地码放着,周围老练地撒满易燃的叶子,但却从未点燃过。

露露堆起柴火,却没能赶回来。

陈逸寒引爆地雷前看到第二堆篝火发出的浓烟,这么看来,就是说在点燃第三堆篝火时,露露就已经遇到了麻烦。

陈逸寒不得不提醒自己露露还活着,但是,她确实还活着吗?

是不是今早鸣炮时自己比较好的那只耳朵也太聋,而没听到?

她会在今晚的影像中出现吗?

不,应该不会。

陈逸寒摇了摇头,尽可能的往好的方面去想。

她迷路了?碰到野兽了?或碰到其他选手了,比如萨里什,而不得不躲开?

陈逸寒站起身,他决定,要把事情弄明白。

呆坐了一下午,现在终于有点事干,陈逸寒心里感觉很畅快。

陈逸寒出发了,在树影里悄悄地穿行,让影子把他的身体隐蔽起来。

可是搜寻了半天,陈逸寒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没有打斗,四周静悄悄的。

“这是怎么回事?”陈逸寒停住了脚步,可是刚停下脚步,他却听到了那一种声音,陈逸寒歪过头再仔细听听,没错,是嘲笑鸟发出的露露平安的四个音符的小调!

这么说来,她应该很平安。

陈逸寒咧开嘴笑了,朝鸟叫的方向跑去。

就在前面不远处,另一只鸟也鸣唱起这简短的小调,露露确实给鸟唱过歌,而且就在不久前,不然这些鸟会鸣唱别的曲调。

陈逸寒抬头向树上望去,希望能找到她的踪迹,然后学着鸟叫声,哼出这个曲调,想让她知道现在和自己会合是安全的,另一只嘲笑鸟学着陈逸寒的声音,啾啾地叫着。

突然,“啊!!”的一声尖叫,传到了陈逸寒的耳朵里。

那是孩子的尖叫,一个女孩,在竞技场,除了露露之外,还没有一个女孩能发出这种声音。

听到叫声之后,陈逸寒赶快跑开,那恐怕是陷阱,因为陈逸寒知道职业选手随时都可能攻击自己。

但是又传来了另一声尖叫,这次听得很清:“陈逸寒,陈逸寒!!!”

“露露!”陈逸寒大喊,这么说她知道自己就在附近。

这么说,“他们”也知道自己在附近。

此时,陈逸寒希望那个用追踪蜂攻击他们、在训练中得了不可思议的12分的男孩能引起他们足够的注意力,好把他们从露露那里引开。

“露露,我来了!”

陈逸寒冲到一片空地,看到露露被一张网缠住,正在地上无望地挣扎,她把手从网眼里伸出来,喊着自己的名字,这时一支矛刷地一下扎进她的身体里。

看到露露被矛击穿,陈逸寒的眼睛一下变得血红,快速的搭弓射箭,“嗖”的一下,一区的男孩还没来得及把矛拔出去,就被陈逸寒一箭射中了喉咙。

只见那个一区的男孩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箭拔出来,之后就倒在血泊中。

陈逸寒再搭上箭,不停地左右移动着,一边冲露露大喊:“还有别人吗?还有别人吗?”

露露喊了好几声“没有”,陈逸寒才真正听见。

露露侧身缩成一团躺在地上,那支矛正好扎在她弯曲的身体里,陈逸寒把男孩的尸体推开,拔出刀把网割断。

一看伤口就知道她的伤根本不是现在的自己能治好的,因为他此刻,就是个普通人,所有的能力和技能都不管用了,甚至连主神勋章里的药品,都不允许被拿出来使用。

矛尖和矛杆已经深深扎入她的腹中,陈逸寒蹲在她面前,眼睁睁地看着扎到她身体里的武器而束手无策。

此时告诉露露没事、说些宽慰的话已没有意义,因为连露露的心里都明白。

她伸出手,陈逸寒赶忙紧紧地握住,就像要攫住她的生命。

“你把他们的补给品都炸掉了?”露露用微弱的声音问道。

“一点不剩。”陈逸寒点了点头。

“你一定要赢。”露露的大眼睛,盯着陈逸寒。

“我会的,现在我要为咱们两个赢。”陈逸寒答应道。

说完,陈逸寒听到了炮声,他急忙抬起头。

然后又想到,这一定是为一区的男孩鸣放的。

“别走。”露露抓紧了陈逸寒的手。

“不会的,我不走,我就待在这儿。”陈逸寒说完,更靠近了她一点,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膝上,轻轻地把她那乌黑浓密的头发捋到耳后。

“唱支歌吧。”露露轻声说道,可陈逸寒差点没听明白,“唱歌?”陈逸寒想道,“唱什么?”

陈逸寒会唱的歌曲很多,但此刻应该唱什么?自己唱的,她听得懂吗?

唱歌吧,可陈逸寒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发紧,烟熏和疲惫使之沙哑了。

可是,这毕竟也是露露最后的请求,至少应该试试。

陈逸寒轻轻咳了一下,强忍内心的悲伤,唱起了一首情歌,也不管露露是不是听得懂了。

我不会怪你对我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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