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月亮替换了太阳,希伦镇的官员府邸没有什么突兀的事情发生,几个红袍官僚安静地令人奇怪,偶尔响起的,只有那十八个灰矮人挖地洞的声音.
当距红袍到来一个月时,连挖掘地穴的声音都停止了半月之久,府邸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令那一群密切关注着红袍动向的士绅疑惑不已。
这些小镇的实际掌权者,此刻正聚在黑暗的房间里面议论着:
“这些红袍的动向太怪异了。”
如果潘尼出现在这里,就能通过歼细提供的资料辨认出讨论者们的身份,这个名叫兰格托尔的老头子在镇中具有一大片土地,当然,在以往的镇子里,他的话语权接近于零,但是在以前那些有话语权的人都死于红袍法师会的清洗之后,他就成了镇子里当之无愧的一号人物。
与塞尔若即若离的立场,已经成了希伦镇的传统了,这一地区的人普遍血统杂糅,部族林立,经常受到塞尔的区别对待,因此,这一地域的人很有自主意识。
宁可勾结山贼,也不愿意真心归附塞尔。
当希伦人第一次使用这种方针并且收获了效果——在山区中打了数个月游击战,直到引来穆尔霍兰德的注意力,将干涉的塞尔大军生生逼走。后来的希伦人一直坚持这样做,因为他们知道了,这个地区敏感的位置和复杂的地形给予了他们强大的斗争资本。
当然,他们还没有足够的资本自立,因为山上那些盗贼团之间的关系一直乱七八糟,难以形成稳定的统治力量。
“怪异?确实很怪异,他们太安静了,会不会是在搞什么鬼。”作为与红袍打过交道的年长士绅,其他几个人显然也因为红袍的平静而感到疑惑。
“哦……确实很值得怀疑,要知道,即使再识时务的红袍法师,也不可能对我们无动于衷,我还等待着他们有所表示的时候给他们一些甜头缓和一下冲突,毕竟再过几天就是收取通行费的曰子,总是要提前打个招呼……”兰格托尔扶着胡子,眉心拧成一个疙瘩:“但是他们竟然真的什么也不做。”
“我们应该刺探一下他们的行动,如果确实是在做对我们不利的事情,我们一定要想好对策。”一个中年人说道。
“不错。”兰格托尔点了点头,然后瞑目开始沉思。
如果红袍法师真的在研究什么针对他们的计策,虽然不一定要撕破脸皮引起新一轮的清洗,但是做好防范是一定的。
那样至少有机会在危机发生前将之化解。
……
下午时候潘尼很愉快地接受了萨伦托送过来的那些混杂着‘眼线’的仆从,然后就窝在地堡里自顾自地进行着研究。
在潘尼的提议下,矮人在府邸旁的河岸边挖掘了五座地堡——远远超过了他们的居住需要,一座三层的主堡坐落正中,四座小型子堡在四角,每座两层,彼此以地道相通,能在十几天中修成如此伟大的工程,不得不说灰矮人确实是擅长与岩石打交道的种族。
虽然由于赶工,工程终究粗陋了些,不过也没人介意,毕竟建筑这些地堡也不是为了观赏。
潘尼·西恩正在主堡最底层,不断地手绘着图样复杂的图纸,而在上层的堡垒,那些灰矮人正在组装各种机械。
经过了又一次的神恩,潘尼的思维明显比以往迅捷了不少,结合脑中的知识设计一些不算复杂的机械已经难不倒他了。
他对奥术的思维能力更是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他这些天也曾进行法术研究,发现以往的难关对现在的他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极为变态的分析运算速度毫无难度地推平了学习法术的所有障碍——就好像脑子里装了一台智能电脑一样,现在他想要学会一个法术,只需要对着一张法术卷轴揣摩一小段时候,以往如同天书一般的魔法文字,现在也能够轻易解读。
现在潘尼终于体验到那些高智商人物学习法术时的快感了。
他绘完最后一张图纸,递给旁边的矮人长老,长老观看了一阵,胡子皱了皱:“哦,阁下,不知道我们有没有幸记录一下这些设计,这样的地堡对于我们灰矮人一族而言很有借鉴意义。”
“在地下也有对付空中敌人的时候?”
“这倒不是,阁下,而是我希望更多的同族能够来到地表生活。”矮人长老收起图纸,抬起脑袋。
“灰矮人也如卓尔那样存在着地表派系?”潘尼抬了抬眉毛。
“其实也是一种憧憬而已,事实上自从摆脱了灵吸怪的奴役,我们的种族一直在试图返回地表,然而大部分族人却难以压抑自己冲动姓格,因此受到地表的排斥。”老灰矮人叹了口气:“我们信仰杜马松,就是希望他能指引一条回归的道路,没想到却被同族视为背叛。”
“哦……其实,就如同那些信仰幽暗少女的卓尔,是么?”
“也不全是,但想要在地表生活,灰矮人确实需要改变自己的作风。”老灰矮人摸了摸胡子:“我们可以停止抢掠,但我们也希望能够得到一个足够宽容的环境存身。”
“这样啊。”潘尼忽然点了点头:“无论其他地方如何,只要这个地方的权柄还属于我,就时刻欢迎你的同族居留。”
“那可真是太好了。”灰矮人摸了摸胡子,脸上露出石头一般的笑容,有点憨厚,但也有些莫名的意味:“我该相信一个红袍的许诺吗?”
“你可以相信你的所见所闻。”潘尼摊了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