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神兵仍在镇中肆虐,守卫在这种突如其来的攻击之下,早就乱了方寸,对上这样史诗般的怪物,更是立刻崩溃。
死灵大法师诺斯诺亚的先遣小船里,那个黑袍学徒望着正在镇中肆虐的巨大怪物,脸上出现了哭笑不得的神情:“真是不敢相信,我看到了什么?”
“真难得,居然能够看到这样一场好戏。”另一个黑袍学徒从船舱深处走出来,他的年纪和前者差不多,五官俊朗,皮肤白皙,戴着一副青铜框眼镜。
他透过透明琉璃制的舷窗,看着外面的热闹景况,渐渐笑出了声来:“带着巨神兵的海贼团,真是太有趣了,恐怕在中心地带,这样的好戏也不多见。”
“坦加萨,那就是巨神兵?”前一个学徒有些惊异地皱了皱眉头。
“不错,我在萨诺芬工作时候见识过。”这个叫坦加萨的学徒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怎么样?西瓦尔,是不是很壮观?”
“确实是很壮观。”西瓦尔木愣地点了点头,他呆滞了良久:“这么说,果然是大人们在互相攻伐?”
坦加萨笑了笑,微微地点了点头。
“他好大的胆量。”西瓦尔惊呼起来:“怎么能够使用这么过火的方式?!”
“过火?”坦加萨笑了一笑,笑容中讽刺的味道十分突出:“什么叫过火的方式?你认为什么样的方式不算过火?刺杀?制造一场实验意外?还是勾结收买大量同僚进行诬陷?”
西瓦尔皱了皱眉,觉得这位同学的语气有点刺耳,甚至可以说,过于逾越学徒的本分。
虽然作为大法师的弟子,他们在学徒中地位比较高,但是有些事情,说得过于赤裸始终有些不合适。
主宰着塞尔的终究是一种秩序,既然是秩序,那么一切就要遵循规则。
哪怕是表面上的遵从:“如果有人起诉他们,他们那什么搪塞住席位议会的嘴巴?”
“那张嘴巴太好堵了。”坦加萨冷笑两声:“我敢打赌,这些家伙敢这么做,过两天,这件事情的真相,就会变成这样:萨班郡被海盗袭击,执政官因公殉职,不幸罹难,而这位呃……攻击者稳定了局势,所以临时任命为新执政。”
他对西瓦尔摊了摊手:“看,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西瓦尔目瞪口呆,半天才叹着气连连点头:“哦,我想你是对的,亲爱的坦加萨,不愧是大师最得意的新弟子。”
说着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妒忌,这个人在不久之前,地位还远远不及自己,甚至他都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是最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实力飞涨,被诺斯诺亚大师直接收录,地位甚至远远超过其他未晋职的学徒。
这让他百思不解之余,也十分之嫉妒。
不过他并不敢做出太过分的举动,他隐约发现,这个学徒与自己的导师似乎有一种很特别的关系。
因为不久之前,一位杰出的学徒,试图悄悄干掉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家伙,但是还没动手,就被诺斯诺亚干掉了。
这让他十分的警惕,也就更加亲近这个同学。
谨慎理智的行事方式,也是他才离开低等学院不到四年就获得诺斯诺亚大师信任青睐的原因。
听到坦加萨的言语,他也有些佩服,对方年纪不比他大,但是见事却比自己清晰许多。
“不过,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看戏?”他注视着舷窗之外的小镇,在海贼与钢铁巨人的扫荡之下,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
“当然是看戏。”坦加萨轻佻地吹了个口哨:“难道还有什么比这更难得的好戏?”
“但是真的没有问题?如果老师看见了……”
“他会支持胜利者。”坦加萨微笑了起来:“安特伦兹是布瓦尔的人,而这个攻击者……我想不会是达拉莫斯的敌人。”
西瓦尔表情茫然了一阵,过了几息,才露出了悟的神情。
确实,如果真如坦加萨所说,那么他们所要做的,只是看戏就足够了。
这样的事情在塞尔每天都在发生,下毒,干扰魔法,诅咒,刺杀,构陷……一件件这样肮脏的勾当与不甚光鲜的外壳共同构成了塞尔的政治格局。
大多数红袍学徒,大概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如果每场类似的冲突,视觉效果都会这样劲爆,相信更会让人喜闻乐见。
当然,这一切围绕着的中心,只有一个理念:
弱肉强食,胜者不受谴责,败者不受同情。
西瓦尔想着想着皱起了眉头,他忽然想到,如果这座海港的执政在这样的攻击下面保住了一条姓命,后面的事情,会不会更有趣呢?
只有彻底的胜利,才会让胜者品尝到甘美的果实吧。
三十八张纸牌交替地落下,发出整齐的啪啪声音。
费伦人平时很喜欢用纸牌进行占卜,一些流浪的占卜师相信,一副这样的纸牌如果被使用过多次,就会与因果律产生奇妙的联系,揭示出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