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芒闪过,巫师就消失在了法师塔之中。
传送术直接将他传送到了位于自己法师塔内的卧室里面,奈菲丝已经睡熟——自从到了西门,她一天比一天地嗜睡起来,而兰妮和希柯尔也换上了睡衣,正准备就寝,忽然见到旁边的房间里放出传送术的光亮,都不大不小地惊讶了一下,然而过了几秒钟都不见人走出来,好奇地走了过去,却见到光芒黯淡的传送坐标之中,巫师侧身倒在那里,手脚抽搐,希柯尔手一哆嗦,脸色顿时变成雪白色,而兰妮则表情阴沉地跑过去扶起巫师的上身——所有裸露出来的肌肤都呈现出一股病态的红黑色,不像是淤血,倒像是被一股邪恶的光芒浸透,希柯尔稍稍靠近,就感受到了那股让她浑身颤抖的阴冷。
“喂,醒醒。”兰妮轻轻拍了拍巫师的脸,一脸压抑的表情,在巫师的耳边低声呢喃:“这幅快死掉的样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巫师睁开眼睛,看到兰妮的脸,然后点了点头,再次闭上眼睛,这个动作无疑更让兰妮和希柯尔愁眉不展。
“他他他他怎么了?”希柯尔倚在墙上,揪着自己的领口,一脸恐惧地咬着下唇,两只水汽十足的眼睛看着昏迷不醒像是丢了半条命的巫师。
“像是中了什么法术。”兰妮见多识广一些,她表情沉重将耳朵俯在巫师心口,仔细地聆听了几秒潘尼的心跳,然后抬起头,抱着潘尼站了起来:“还死不了,先回卧室。”
希柯尔如蒙大赦地跑回卧室,手忙脚乱地将床铺整理出一片空间,让兰妮将巫师平放在床上,旁边熟睡的小奈菲丝察觉到一阵冷气从旁袭来,不满意地咕哝一声,睁开眼睛,见到旁边肤色怪异的巫师,立刻睡意全无地从床上弹了起来,上下观察了巫师一阵,面色如土地咬住了手指:“大人,他、他怎么这个样子?”
“你懂一些奥术,能不能看出他中了什么法术?”希柯尔带着几丝希望询问。
她浅薄的神术水平,祈祷出的法术释放到法师的身上,就好像一粒沙子进了沙漠,连一点波纹都没有泛起。
奈菲丝的摇头无疑让她感到失望乃至绝望。
这个不过初研究奥术不久的小丫头自然辨认不出这样的法术。
“大、大人,还从没出现过这个样子的时候。”奈菲丝脸上写满了恐惧:“能够伤到他的敌人使用的法术,我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这样不行。”兰妮仔细地翻了翻巫师的眼睑,反复检查了即便呼吸和脉搏,摇了摇头:“必须找更专业的。”
“更专业的?”希柯尔和奈菲丝对视一眼,四只眼睛全是一亮。
……“你说这个家伙自己出现在传送阵里?这么说,他是自己用传送术传回来的?唔,你们确认没有看错?”
穿着黑袍的小男孩一脸惊奇地坐在法师的床前,口气中带着十足的不可思议。
“黑袍大人,大人伤得很严重?”和小男孩差不多高矮,甚至更高一些的奈菲丝站到他身旁,用一种很谦卑的语气询问:“听你的意思,似乎受了这样的伤不可能自己使用传送术传送回来?”
“当然,他中了多重吸能术。”海拉斯特看着躺在床上的巫师,啧啧称奇:“伤害他的肯定是一个力量非常强大的黑暗生物,不仅特别擅长使用奥术,而且还有着天赋的诅咒能力,哦,多半是一个吸血鬼——他们很擅长这种东西,何况是这种传奇级别的吸血鬼,你们不要惊讶,能使出这样的招数,拥有传奇力量是肯定的……以你们大人的水平,吃了这么一下子,居然还能够活着……哦不、自己施展传送术回来,唔,请理解我的惊讶。”
“啊?”兰妮在月海身经百战,吸能术没见识过,但是对弱几个档次的弱能术却不陌生,而奈菲丝同样知道吸能术是个什么样的法术,听到海拉斯特说到‘多重吸能术’,显然比单纯的吸能术更为危险,脸色立刻更加难看。
“这么说,他可能会失去大部分的力量?”兰妮试探着询问。
“还能活着就是奇迹了。”海拉斯特摊了摊手:“唔,我真想把他解剖开来看看,要知道他可是不止活着回来了,还能够施展传送术,哦,我都想向神明祈祷了。”
“那么,我们有办法救醒他吗?”这是所有在场的女人们最关心的问题。
“请一个水平差不多的施法者来破除。”海拉斯特看到三双细节各异,但其中核心意思大同小异的视线投向了自己这张脸,小脸红了一下:“啊,你们不要看我,你们都知道,能够施展一个三环奥术对现在的我来说都是很勉强的事情了,想要扭转思维定势重设方法论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他打了个呵欠:“如果想要找人救他,那么至少也要找一个拥有八、九环施法能力的,如果再低几个档次,恐怕就需要复数个施法者协同救治了。”
“好啊。”希柯尔一握手掌,目光闪亮:“无论是提尔神庙还是海岸巫师协会都有这样的条件。”
“等等。”干哑的声音从巫师的嘴里传出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海拉斯特尤其惊讶地看着潘尼:“你居然还清醒着,怎么可能?你的方法论怎么可能会在那样的冲击下仍然保持条理清晰?”
“曼松。”潘尼仍旧闭着眼睛,扯了扯嘴角,吐出一个名字,声音依旧虚弱干哑:“你的那个仆从……仆从。”
仆从?
房间里的人们都产生了困惑,潘尼的话语无疑透露出他不希望离开法师塔的意愿——很显然,无论兰妮希柯尔还是奈菲丝,都不知道巫师不可能让自己受伤的事广为人知。
如果潘.迪塞尔在某天忽然莫名其妙地受了重伤——被一头传奇吸血鬼毫无理由地伤了,伤得不明不白,很明显会激起很多人的怀疑——尤其是那个传奇吸血鬼本人,如果他有一定智商,当然很容易将潘.迪塞尔和那个鬼祟的红袍法师学徒联系起来。
不过海拉斯特黑袍的蒙面仆从仅仅是个不过七环的施法者,在场的人听了海拉斯特的讲述,对一个七环施法者能否驱散巫师身上的多重吸能术,都抱有怀疑的态度。
海拉斯特和奈菲丝还有兰妮对视几眼,觉得这种情况下试一试也无妨,小男孩冲着守在门口的蒙面仆人招了招手,这个被海拉斯特完成了木偶人的曼松克隆体走了过来,在海拉斯特的指挥下开始用法术检查潘尼的身体,忽然他目光一亮,手中释放了一道光芒,潘尼体表的源力发出一阵强烈的颤动,那股病态的红色旋即如同潮水般消散,空气中渗出一阵刺骨的寒气——并不冷,却让人浑身不舒服,筋骨肌肉全部生出一股难以忍受的刺痛,海拉斯特早早地远离了床榻,而希柯尔和奈菲丝则在体质较好的兰妮的怀抱中挡住了这股寒流。
这股冷气不多时就消失在了房间之中,床榻上的巫师睁开了眼睛,咳嗽了几声,支着床垫坐了起来,上下看了几眼蒙面曼松克隆体,尤其是注意到了这个家伙的高大身材,有些恍然地点了几下头:
“原来竟是这样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
巫师刚感叹完,就看到旁边三女一男四对眼睛一动不动地瞪着自己,其中神态各异,但毫无疑问都揣着一肚子的疑问,等待着巫师的解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