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开玩笑吗?”过了一阵子,兰妮皱起了眉。
“当然没开玩笑。”巫师走下床去,褪下睡衣,换上长袍:“我们现在就去火发女士的神庙。”
尽管对巫师的建议感到困惑,兰妮更认为巫师在发神经,但是在潘尼的坚持之下,她们还是犹犹豫豫地换了衣服,巫师开启传送术,到了神庙区时,才发现奈菲丝也穿着件袍子混进了队伍里面,面对着伸舌头做鬼脸的小女孩,巫师耸了耸肩,还是放弃了把她赶回去的想法:“既然你跟过来了,那么就充作侍女或者伴娘吧。”
“遵命,大人。”奈菲丝甜甜地笑了,看来十分开心。
如此深更半夜,但是火发女士的神庙仍然热闹——费伦大部分的神庙不论白天黑夜都有值夜人看守,以供信徒们时刻前来祷告,淑妮神庙更有着特殊的用处。
作为爱与美的女神,许多寂寞的男女都会在难以忍受的时候前来神庙里面,试图寻找一段新的缘分——很多时候,怀着同样念头的男女会让这种事如愿以偿地发生,无论保质期的长短,淑妮的牧师们也乐于如此,每天每月在火发女士的神庙中都会诞生露水婚姻,因此巫师的到来并没有令这里的牧师惊讶,但当他提出自己的要求的时候,却让这位年轻美丽的女牧师目瞪口呆:“先生,这……这是对爱情的一种不尊重。”
“哦,这没什么关系,在我的家乡对此并没有什么限制,而我很爱她们,相信她们也是一样,如果阁下有所异议,大可咨询你的女神。”巫师的话语最终让牧师同意了他的提议,说出的话却让兰妮和希柯尔脸颊通红。
很明显这种遣词造句十分肉麻,但是巫师说的时候却没有感到多么违和,反而十分严肃。
“喂,玩真格的?”兰妮表情也不再那么漫不经意,而是同样严肃起来。
“我说过了,这不是在开玩笑。”
她表情顿时变得怪异,而希柯尔的表情则是彻底地迷糊了起来。
她们是彻底地搞不懂,为什么潘尼突然发神经把她们带到了这里,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三个人已经到了后院用来祷念的安静小厅,几个表情严肃的女祭司围着站在其中的三人,郑重其事地询问:“呃,以爱与美善之名,虽然听起来有点奇怪,但是,两位女士,这位先生已经表示愿意平等地善待你们,并永远地保持对你们的爱意,不知道你们会否接受他的许诺,并订立这份契约呢?”
“我……我愿意。”几乎是没做什么犹豫,希柯尔闪电反射般地脱口而出,而兰妮在同样用细微如蚊子一般的声音说出来之后,脸色却如同火烧般的绯红。
我愿意……奈菲丝低下了脑袋,带着偷笑小声地念叨,除了她自己,没有任何人听得到。
或许注视着一切的火发女士愿意聆听。
安慰的笑容出现在潘尼的脸上,他接过了女祭司递过来的契约卷轴,旁边的女孩子们仍旧一脸茫然,这不到半个小时的经历如同做梦一般地不真实。
“潘尼,这……这是真的吗?”直到大部分牧师离开,希柯尔才握着属于自己的卷轴不可思议地反问。
“我说……”兰妮结果卷轴,撇了撇嘴,斜眼瞪了巫师一眼,正想要说些什么,忽然脸色一阵苍白,一只手扶上旁边的墙壁,掩口发出一阵干呕。
潘尼和希柯尔对视了一眼,眼睛里都浮现出惊奇,联系这些天黑武士表现出的异状,一股豁然开朗的感觉划过他们的脑海。
巫师靠上兰妮的后背,伸手按上她的肚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忽地变成了苦恼。
“喂,你在想什么?”兰妮转过身来,这些天身体的不适,虽然自己也不太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但一股本能和倔强让她尽量掩饰住了,今天仍然在心情浮动之下暴露出来,看着巫师的怪异表情,心里同时感到困惑。
“唔,我在想发育还未成熟的女孩子如果生产,会有多高的危险姓……”对于巫师而言,这是个足够值得思考的问题。
发育不成熟?
还没来得及仔细品尝其中的含义,但是这一段话却清晰无误地钻进了兰妮的耳朵里,尖锐地刺激到了她敏感的神经,并立即撩动起了她的不满与怒火。
“神经病!”她重重一巴掌挥到潘尼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不过巫师仍然是那一脸十足呆滞的傻笑,似乎真的是发了神经。
希柯尔瘪了瘪嘴,低下了头,情绪似乎变得低落,奈菲丝一动不动地盯着兰妮的肚子,眼睛闪亮,似乎发现了新大陆。
“队长,你在看什么?”圣骑士的巡逻队再次途经提尔神庙,虽然随着吸血鬼王的死亡,残余的吸血鬼或是被剿灭,或是退回了海岸地下的幽暗深渊中躲躲藏藏,已经不足以对西门城的安全造成多大的威胁,然而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地义务维持治安,当然,神经已经不如以往那么紧张,足够让巡逻队的队长注意到许多以前不会注意到的东西。
“那是火发女士的庙宇,格罗菲娅大人。”
“哦,没什么。”她摇了摇头,将视线离开那依旧露出灯光的庙宇,叹气着走下台阶:“让我们继续巡逻吧。”
“是。”
随着一阵脚步声,巡逻队消失在了神庙区的街巷之间。
……西门城得以从喧嚣中沉寂下来,然而战乱后被迫逃离城市的人却不得不提心吊胆,即使到了深夜,仍然要黑着眼圈指挥航船,他们不知道会不会有海军追击着自己,只要稍稍停船,就会遭到缉捕。
得知了七法塞崔纳之杖的归属之后,古德尔几乎是当机立断地做出了决定,为此抛下了接近一半不愿附和他的族人,更多的财产更是来不及带走,他不敢拿自己的资本去赌博巫师的仁慈——从他下手坑那群贵族和暗夜面具的手段来看,潘.迪塞尔这个人和仁慈绝对沾不上边,为了安全,还是早早跑路是上策。
他更知道七法塞崔纳之杖再次出现在西门意味着什么,无论现在这些贵族如何的理智,如何的希望读力自主,但肯定会有一些思想保守的家伙,会将潘.迪塞尔如同神明地供奉起来,何况击倒了夜之王,这个巫师从各个方面都很像是西门城的新救世主,更不用说还拿着那根本就具有着无穷象征意义的节杖?
而船舱下的新来客则让他更是多出了一些烦恼。
“大人,那个人,塞利恩先生,拥有着绝对强大的力量。”他的管家凑了上来,目光闪烁地提出了建议:“他的爪牙都留在了西门,现在必然已经被清扫一空,现在塞利恩先生中了那个巫师的法术,力量失去了大半,正是最虚弱的时候躲藏在我们的船里,一定时刻想着复仇……”
管家的话语触碰到巴特斯.古德尔心中的一些顾虑,也成功地让他开始思考如何应对这个搭着他顺风船离开西门的家伙。
中了潘.迪塞尔的方法论蠕虫,塞利恩立刻陷入了窘境,原本就没能彻底掌握继承自曼松的力量,他更无法灵活地做出应对,只是过了几个小时,方法论就被这条虫子啃得千疮百孔,别说是曼松巅峰时期的传奇法术,就连释放一个零级的戏法都要消耗九牛二虎之力。
如果让塞利恩恢复了力量,必然要聚集到所有能够掌控起来的力量——古德尔家族的船上就有许多的人手和财物……想到这里,巴特斯.古德尔的目光攸地尖锐起来,抬起手托住下巴,似乎是有了想法。
他可是很清楚,达沃尔.塞利恩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下层的船舱里,娇小的女刺客兰朵.影龙轻手轻脚地将羊毛被子盖在塞利恩的身上,并细心地整理好每一处可能漏风的地方,而塞利恩则不断地咳嗽着,脸色昏暗。
注视着这张惨白色的脸庞,女刺客的脸色不变,但是眼睛里却透出一股忧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