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那些手段拙劣的密探以及相对低等的魔法跟踪,对于潘尼这样的巫师而言可以说是非常轻松,萨扎斯坦没有联系过他,他只是心血来潮,想要去不远处的艾尔塔柏游览一番。
毕竟他已经好久没有返回过塞尔了,故地重游,不禁有些唏嘘,距离目标已经无限地接近,报仇指曰可待,让他心血浮动,表情踌躇,开始思考报仇之后的事情。
争霸天下对他而言不太现实,在现在的费伦也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或许,在巨龙海岸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经营一个属于自己的王国是个不错的主意,毕竟他没有自信能够永远存活下去——在凶险的多元宇宙里面,恐怕任何生物都要存着随时去死的觉悟,潘尼自己也不例外,一段不知道会有多长的生命之中,能做得事情实在是有限。
当然,那些都是未来的事了,未来的事未来去说,潘尼现在顾及的是眼下。
距离目标无比接近,然而他心里总有一种强烈的不妥感,这种不妥源于将他带回到国内的那位巫妖大人。
在与这位大人交集不多的时候,对于潘尼而言,萨扎斯坦是一个传说,属于整个费伦的神话传说,尽管这个伴随着血腥的故事在许多正义人士的眼睛里并不是那么美妙,但无论如何,萨扎斯坦是一个神话般的人物,然而当这个神话渐渐进入他的世界的时候,他就深刻地感受到这位大人的神秘与难以琢磨,以及背后隐藏的那一丝丝几乎感觉不到的危险。
之所以感觉到了,就是源自心头那一点不安,他感觉如果按照萨扎斯坦的剧本走下去,恐怕不是什么好事,然而心中的仇恨却在不断地说服他拒绝直觉,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萨扎斯坦对他不利,也让他的理智加入对直觉的反对中,这就让他感到十分的无所适从,虽然现在他的思维冷静无比,但是偶尔也会因为这种矛盾的情绪而陷入迷雾。
眼下在这艾尔塔柏的街头,他再次陷入这种困难的思维斗争之中,直到脑袋里渐渐变得一团浆糊。
片刻,方法论的思想让他安宁下来,巫师吐了口气,恍惚的双眼渐渐变得清明,而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的视线,他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依照他的记忆,这位女士现在应该正在穆尔玛斯特海港,为他照顾着刚两岁大小的孩子才对,怎么可能在现在出现在艾尔塔柏?
他神态自若地向前走去,嘴角却有些发苦,再多看了一眼,他能够确认自己的确不是眼花了,这个女人虽然也经过装扮,但很多特征却想掩盖也掩盖不掉,最显眼的莫过于那一副镜片很厚的大框眼镜。
在塞尔任何地方都遍布着几位首席的眼线,丽姬塔一介女流,怎么可能逃脱这种无孔不入的监视?
怎么可能他才刚刚到达塞尔,就遇上了这种事情?
不过他一时也没有惊慌,现在的他外表经过乔装,便是与特别使者丹。弗林都大有不同,‘丽姬塔’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朝另一条街道径直行去,潘尼松口气,如此看来,他的身份没有泄露,不过就在他想悄悄跟上去看个究竟的时候,心头却起了犹疑: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塞尔塔柏?以这位女同事的精明,不可能不知道眼下塞尔的凶险,她和潘尼。西恩的关系,虽然比较隐秘,但也不是什么难以猜度的机密——知道这位女红袍和以前的西恩交往甚密,那么在奈维隆一党的眼睛里,她必然就是一个危险人物,如果潘尼坐在奈维隆的位置上,绝对想都不会多想地就采取针对行动。
潘尼甚至想到了最坏的结果——是否奈维隆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或者萨扎斯坦出卖了他,其实他们都是一伙儿的,都希望他这个可能影响塞尔命运格局的小人物无疾而终——或许这种想法有些受迫妄想症候,但是在塞尔这个国家,出现怎样荒谬的状况都不足为怪,所以潘尼也就加倍小心。
经过片刻考虑,他不动声色地从另一条道缀上了莫名其妙出现的丽姬塔,变换几个方向,确认自己没有暴露之后,他看到丽姬塔进入了一间简陋的小屋,潘尼没有跟进去——他害怕这会是一个引君入瓮的陷阱。
因此他找到了一间距离这间建筑不近不远的旅馆,记住了这个位置,在周围游荡了两个小时左右,才走进这间酒馆,索要了一杯清水和几碟点心,饮食完后在二层租下一个房间,走了上去,准备对丽姬塔进入的房子进行一番长时间观察。
不过当他打开这间卧房的时候,却一下子愣住了。
一双大眼睛在一副大框眼镜的镜片后安静地注视着他,不过眼镜的主人却不是丽姬塔。
这是一个看上去最多只有十四五岁的半大姑娘,长相很白净,很清秀,让人一眼看上去,心情就不自觉地安定下来,她长着一头黑色的短发,不过潘尼却能看得出来那是涂过颜料的。
这是一个小光头。
“你好,潘尼。西恩。”这个半大少女展颜一笑,声音清亮悦耳,分毫不惹人反感:“我等你很久了。”
潘尼回头将脑袋探出房门,左右望望无人,才回手把门关上,他看着眼前微笑的少女,开始猜测她的身份。
良久,他有一个不太靠谱的答案,不过却没有说出来,而是等待着对方开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