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萨扎斯坦总能够找到自己,为什么在想到这位亡灵首席之时,潘尼总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自从穆尔玛斯特以来一直隐约浮现心中的违和感终于得到了解惑,这个答案实在让巫师感到无比地恐惧,这股恐惧促使他变得失态,这种失态是他这辈子接触魔法研究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惯常的冷静、安稳都被那股恐惧远远地驱散到了异位面。
任何一个巫师,知道自己一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某个人控制着,连方法论都不完全属于自己,恐怕都难以保持什么冷静。
巫师下意识地抚摩着额头上隐藏着的花纹,想起来第一次得到这个刺青时,那个老头子絮絮叨叨的唠叨,当他知道那就是红袍法师会名义上的最高领导时,也就得到了对萨扎斯坦的第一印象:
一个傲慢而自我的家伙,即使对神明,都怀着无比的藐视。
逐渐活络的思维思索着当时的情景,潘尼表情却渐渐冷静了下来,不再如片刻前那般失态。
因为他察觉到,自己的情况和叶法安所说的有一点不一样,如果他果真被萨扎斯坦施展了如此的法术,那么他就不可能主动地对其生出怀疑和忌惮。
所以……潘尼再次张开卷轴,仔细地重新开始阅读这个法术,虽然没有察觉到什么,但思绪却不断地平稳。
察觉到眼前的巫师如此短的时间里就从失态中冷静下来,叶法安点点头:“嘿,原来胆小鬼的神经也并不是玻璃一样脆弱不堪呢。”
摇了摇头,再三阅读这张卷轴后,潘尼定下了心:“……我可以确定我没有受到萨扎斯坦大人的控制,叶法安大人。”
“不错,不错。”叶法安的笑容充满了赞赏:“你说对了,你的确没有受到他的控制,但是……”
“但是什么?”叶法安的停顿自然是等待着潘尼的追问,对此他没有理由不配合。
“他确实有对你施放过这个法术。”叶法安眨了眨眼睛,仿佛十分欣赏巫师平静的表情下隐藏的惊愕:“只是在法术生效的期间……似乎出了一点点小问题,让它没能彻底地控制住你的方法论。”
一点点小问题?
潘尼眼皮跳了跳,马上彻底恍然:
在他方法论形成雏形,开始稳步成长的时候,脑袋上的刺青被伊玛斯卡古墓里的亡灵给换掉了。
这个法术的效果也就陷入中止。
这真是莫大的运气。
潘尼心头不知怎么地升起一阵庆幸,这可能是他这辈子以来遭遇过的最幸运的事情了。
他决定一切事务结束,返回西门的时候,好好地修缮一下泰摩拉的庙宇。
定了定神,解决了这个问题,谈话还需要继续下去,对于这场谈话和眼前的叶法安大人本身,潘尼心里有着太多的疑问:“叶法安大人,现在看来,萨扎斯坦大人虽然没能成功通过这个法术将我变成他意志的傀儡,但明显对我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这是再明显也不过的事情了,最直接的体现,就是无论潘尼藏在什么地方,萨扎斯坦都能找得到他。
那个种子虽然没能在他的方法论之中茁壮成长,彻底控制住他的意志,但毫无疑问已经留下了一个印记,让他受制于萨扎斯坦。
想到这一点潘尼面如土色,他可以肯定萨扎斯坦已经对他的方法论有了一定的了解——至少知道他的方法论的一些缺陷与弱点,对于一个巫师而言,没有多少事情比方法论受制于人更糟糕的了。
比如奈维隆等三位首席,比如巨龙海岸的夜之王……这次轮到他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请容许我好奇地询问一句,叶法安大人,您来找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难道希望我对抗萨扎斯坦大人?这不可能……”
潘尼摇了摇头:“如果我正面和他进行奥术对抗,失败几率高达百分之一百,而且恕我直言,您告诉我这些也是一种极为鲁莽的举动,您怎么就敢肯定萨扎斯坦大人的法术对我没有完全生效呢?如果我仍然受到萨扎斯坦大人的控制……那么您对我说过的所有话语,很可能得到对您不利的结果。”
急不可耐的心情让潘尼迫切地希望知道更多的消息,很显然,这件事情由单纯的报仇,已经开始变得与他的小命息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