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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宫胤的未婚妻?

夹层里景横波将这些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险些气炸了肺。

扮成她,玩她男朋友?还让她在一边听着?

这易国大王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景横波誓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但前提是先提醒宫胤。易国之主的易容术实在是太精妙,脸容步态神情乃至小动作都无一不像,还善于做戏,此刻又是夜晚,朦胧灯光之下,紧急情况中,宫胤一时来不及细细辨认,很容易上当。

但她自己被困住,无法瞬移无法控物无法声,怎么提醒?

景横波静下心来,开始运气。

真气自丹田生,过重关,起明月濛濛光华。

这么一运气,她忽然惊喜地现,自己的明月心法似乎有了进步,原先筷子粗的气流,现在应该有拇指粗了。也不知道在哪次突破的。

她其实是个懒人,又各种忙碌,功夫练得有一天没一天的,就这样居然也能长进,顿觉老不死给的功法就是好。

其实但凡高端功法,一旦入门,就会自然在体内循环,尤其明月心法这种呼应自然的内功,只要天上有月,就体内潮汐不止,呼吸睡觉都在练功。景横波又经过紫微上人根据个人体质设定的特殊方法培养,打架都在练功,时机一到,稍有作用便水到渠成。

她记得老不死提起功力的时候,真的像一坨月亮闪闪光,自己虽然远远比不上老不死,但亮一亮总可以的吧?

这木板做了夹层,总有缝隙的吧?

……

易国大王去拉宫胤的手,整个人爱娇地靠向他的肩。

宫胤看他动作很大,忽然道:“你肩上伤可好些了。”

易国大王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好啦。”

宫胤眼光忽然扫过来,易国大王偏偏头,将自己的脸半藏在灯影里,淡红光影下笑容妩媚朦胧,浅浅诱惑。

宫胤的目光,却直接从她脸上扫了过去,落在了地板上。

深檀色的木板,有一处似乎隐隐出白光。

他挪动脚步,易国大王眼角已经看见那点白光,他本来身子转来转去,已经挡住了那块有问题的木板,可光是散性的,遮不住。

眼看宫胤就要走过去,他眼珠一转,忽然“哎呀”一声,惊叫道:“谁拽我!”

随即身子一歪,看上去像是被人拽下去一样,“噗通”入水!

宫胤脚步一停,回头,就见他落水。刚刚一怔,脚下忽然颤动,随即整个水榭,都开始塌下!

水榭并不是屋舍结构,只是在湖中央的打下桩子,铺以横板,搭上框架,做了一个式样简单的亭子状观景台。此刻桩子断裂,整个水榭都在塌,宫胤不可避免地落水。

“啪嚓”一声,困住景横波的那个暗屉也落水,混在那一片木板之中,在湖水中载浮载沉。

“哗啦”一声,宫胤自水中穿出,眼光在湖面一扫,他想找刚才那块出白光的木板,但现在所有木板都已经碎裂,飘了满湖,每块看起来都一模一样,到哪里去找?

而不远处,易国大王扑腾挣扎,似乎抽筋了,向宫胤伸出手臂,一脸哀愁求救之色。

在水中的某块暗屉里,景横波行功被打断,白光已经不出,而冰冷的湖水,咕嘟咕嘟灌进来。很快就要淹没她的口鼻。

……

同一时刻,易城公主和耶律昙,进了行宫。

易城公主原以为行宫难进,谁知道今晚的行宫根本没看见人,她和行宫看守者本就熟,稍微赏点银子就进去了。

进去之后才知道,护卫们都在内宫,似乎在围剿什么刺客。

易城公主听说有刺客,顿时不愿意去凑热闹,耶律昙却坚持要去,易城公主拗不过他,只得带路。

她一边走一边贪恋地看着耶律昙的新脸,觉得这美实在难以形容,多看一眼都是好的。

不多时到了湖边,先看见湖上一片木头碎片,有人在水中挣扎,有人在水上,脚点着那些飘浮的木板,似乎在寻找什么。

那人一身白衣,衣衫虽湿,姿态却飘举,易城公主见识男子无数,自然善于从人的体态风度上鉴定质素,一眼之下,不禁感叹:“好美的风姿,脸一定也很出色。”

耶律昙冷冷淡淡看一眼,先是漫不经心掠过,随即霍然转头,眼神里爆出惊讶和疑惑之色。

他一拉易城公主,躲入旁边假山后,易城公主受惊,不依道:“你这是做什么,吓死我了……”一边半埋怨半撒娇,一边更紧地依偎过去,闭上眼睛,幻想着自己此刻是真的在那美人的怀中……

忽然后颈一痛,听见闷声一响,她翻翻白眼,一声不吭晕了过去。

耶律昙毫无表情地将她踢到脚下,注意着湖面。

湖上梭巡的正是宫胤,看一眼在水中“挣扎求救”的“景横波”,终于还是掠过去,伸出手。

易国大王大喜,再次对他伸出双手,宫胤却一把抓住他肩头,将他往岸上一甩。

这一甩用力甚巨,“呼”地一声,易国大王飞出了视线之外……

一大群护卫惊叫着,急匆匆奔去救了,宫胤看那个方向一眼,眼底神情几分震惊又微微讥嘲。

易国,名不虚传。可惜对他没用。

他无心追究,注意力此刻都在湖面上,湖面到处飘着木板,哪一块装着她?

如果她真的被装在暗屉里,此刻定然危险,暗屉窄小,行动不得,一旦水灌入,很容易就会淹没口鼻窒息……

宫胤心急如焚,行动却丝毫不乱,立在湖中心,微微提气,掌心忽然跃现一团白光。

仔细看不是白光,是一团白色的气流,旋转成一个晶莹的球,球体中心有飞雪,有碎冰,有呼啸的气流,看上去像一个小型的微缩冰雪世界。

假山后耶律昙,眼神微微一变,似喜,似冷。

宫胤催动着冰雪之珠,他之前用的冰雪系武功,并不特别,大荒修炼这样类似武功的很多,他不想暴露身份。但此刻,普通的冰雪系武功,不足以帮助他,在最快时间内找到景横波。

和隐瞒身份比起来,自然景横波的安全更重要。

冰雪之珠成型,宫胤双手向外一推。

刹那间湖上起漫天雪花!

先一阵寒风卷过,湖水立即开始结冰。

再然后空气中的水汽瞬间凝化,飘起碎雪。

碎雪中,宫胤雪白的掌心如一团冷云,射出无数鸡蛋大小的冰珠。

远处红灯光影漫漶。照见这一刻常青木葱茏,而湖上凝冰飞雪的奇景。

淡红光芒里,满湖冰珠飞射,折射七彩流光,像忽然下了一阵斑斓流星雨。

一湖飞雪凝日月,疑将天景移人间。

岸上救援易国大王的护卫们齐齐转身,眼眸里倒映这一湖飞雪,和飞雪中冰山一般的人。

冰珠射向每块木板,无一遗漏。

宫胤精神高度集中,微微闭上眼睛,他要在自己最熟悉最能挥的环境中,以冰珠同时敲击所有木板,找出因为有暗屉,声音不同的那一块!

冰珠敲木板,只是刹那。

不能错!

……

黑暗暗屉里景横波正在挣扎。

湖水已经灌入鼻子,胸腔受到挤压,如被尖锐的刀搅动胸膛,疼痛几近炸裂,暗屉中没有多少空气,还在被水浸入,她知道溺水三分钟就会窒息死亡,此刻看来已经是个死局。

她暗恨自己太大胆,想要知道一些秘密,没有早早对易国大王下手。

忽然鼻端一冷,身下漂浮感不见,没入口鼻的水不见,隐约听见嘎嘎之声,感觉到薄片切割肌肤的刺痛感,她迷迷糊糊中一醒,顿时明白,结冰了!

宫胤瞬间令湖水结冰,这得耗费多少功力?

她咬牙,忍着浑身疼痛,再次开始运气,她也要努力自救,要让宫胤不至于耗费太多,最快找到自己。

忽听头顶有呼啸之声,似乎有很多东西飞过。

……

假山后,耶律昙也在紧紧盯着那些冰珠。

他看出宫胤似乎是要在这些木板中找出其中一个,所以他也很感兴趣。

冰珠噼噼啪啪敲下。

宫胤和耶律昙都在仔细聆听。

耶律昙忽然眉头一扬,他听出了靠近自己的一块木板,声音异常!

与此同时,湖上宫胤似乎也有所觉,遥遥转头。

耶律昙手指一弹,“啪”地弹出一颗一模一样冰珠,弹飞掉击中景横波所在木板的那颗。

然后他又连射出十几颗冰珠,噼噼啪啪打在宫胤射出的冰珠之上。

冰珠分量加重,击打上木板的声音也会改变。

他要让宫胤混淆,只要一刹就好。

宫胤果然微微一顿,皱起眉头——竟有十来处,声音不一致!而且不同方向!

一霎间想要记住十来处方位,而且还在漂移不定的湖上,这难度非人,宫胤皱了皱眉,只得先掠向最近的那块声音异常的木板。

他身子一转,耶律昙就扑了出去,将先前现的那块木板,拖上了岸。

他一手抱着木板,一手拍醒了易城公主,一边向外掠去一边急声问:“这宫中哪里最安全?”

别人遇上这种情况,也许要在湖上抓瞎半天,但他知道眼前这个人,不能以常理推断,也许马上就能现情况不对,他不可能来得及扛着这块木板跑出宫外,必须先找个地方隐藏起来。

易城公主刚刚醒来,还迷迷糊糊的,下意识道:“……下人住的西厢,这里下人少,很冷清……”

耶律昙二话不说拖着她奔了出去。

湖上宫胤本来背对他这边,忽然似心灵感应般回头,就见黑影一闪而过,隐约一个轮廓,惊心的熟。

而此时他也将所有声音不对的木板都翻过,没有!

想着刚才那个黑影,那熟悉轮廓,他眼神渐冷,从湖上掠起,追了过去。

……

耶律昙带着易城公主狂奔,易城公主渐渐跟不上,耶律昙手中夹着偌大木板也不方便,听着易城公主在后面声声哀唤,心中微烦,干脆一个转身,又把她拍昏在草丛里。

随即他砸碎木板,暗屉里掉出景横波,耶律昙俯身看看她的脸,冷哼一声。

果然是景横波。

暗屉碎裂,景横波脱困,费力地站起身,身上还粘着木片,也顾不得了,一把拉住耶律昙,道:“这群人太邪门,咱们先出去,回头合计个办法再把帐算了,对了,我还有个重要现要告诉你……”

耶律昙被她忽然拉住,先是一怔,随即警惕地杀机一闪,瞅着她后脑慢慢抬手,听见最后一句手一顿,慢慢放下。

景横波根本没有看他,这个时候来救她的,除了宫胤还有谁?除了宫胤谁还能让这湖面凝冰?除了宫胤谁还有这一身的冷寒之气?这根本想都不用想。

她想不到这里此时居然还埋伏了别人,居然还是个和宫胤同出一源的耶律昙。

她拉着耶律昙狂奔,一边道:“你身体怎样了?刚才使用内力是不是不大妥当……”无意中转头一看,吃惊道,“你把面具取下了?这要被人看见……”

忽然远方似有人的笑声,声音熟悉,景横波呆了一呆,喜道:“紫微老不死!”

耶律昙听见这句,眼中又是杀机一闪,手再次慢慢抬起。

景横波的有力强援来了,想听秘密也听不到了,还是杀了算了。

景横波死的时候,一定非常震惊痛苦,夫人如果知道,一定很愉快。

“紫微来了,询如不知道会不会也来?”景横波欢快地道。

耶律昙的手又顿住,一瞬间眼神大变。

“走走,我们去见他们。”景横波拉着耶律昙,便往那方向走。

耶律昙眼神又变,神情既期待又欢喜又不愿又痛苦,复杂似一团乱雪。

“咦,你的手怎么忽然冷了?”景横波忽然低头看了看他的手,随即拍拍额头,恍然道,“对了,他们那边不知道来了多少人,你现在不宜出现在太多人面前,还是我先去看看,确定没有外人你再出现。”

耶律昙抿抿唇,再再次抬起了掌。

夜长梦多,现在解决吧,省得被询如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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