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通往城西北机场的大路上,一个小队的鬼子跟在五辆拉着鱼肉蛋瓜果蔬菜的大车后,迈着整齐的步伐咵咵咵地走着。
这是驻机场的龟田大队的采买队。
天热,另外鬼子也讲究,每天上午,采买队都得进城一次。
现在不怎么太平,所以每次出来,都有一个小队的鬼子护送。
加藤进一和大队长龟田是一个村子的,另外龟田还是加藤的便宜姐夫,所以采买这个俏活就理所当然地落在了他的头上。
今天又小赚了一笔,坐在大车沿上,吧唧吧唧地啃着一个金香柳的香瓜,加藤心里很美。
翻译官刘毅屁颠屁颠地跟在一旁,一路小跑着。
前面是一片小树林,忽然,树林里有动静。这一小队鬼子立刻停下,把枪都举了起来。
女人的惊叫声。
端枪的鬼子眼睛立刻发直。
紧跟着,五六个花姑娘从树林里跑了出来。有的衣服被撕开了,露出了白晃晃的细肉。
“花姑娘,别跑!”花姑娘后面,追出了几十个鬼子。
咕咚!
有个鬼子裤带没系好,裤子突然滑落,被绊了个狗啃屎。
路上的鬼子哄堂大笑,纷纷把枪收了起来,也加入了围堵的行列。
花姑娘很滑,左闪右躲还真不好抓。很快,双方就混在了一处。
花姑娘向怀里倒了过来,鬼子咧着一嘴黄板牙,伸出双手向花姑娘搂过去。
花姑娘是搂住了,但眼珠子也跟着像死鱼似的一下子凝了。
短刀攮,飞镖射,几乎在一瞬间,这一小队六十来个鬼子就都效忠天皇去了。
一切快的都跟做梦似的。
死鬼子被拖进了树林里,与此同时,采买队又上路了。不过,现在这支采买队,老人就只剩下了翻译官刘毅一个了。
刘毅是地下党。
―――――――机场本就是戒备森严之地,接到命令之后,就更是严上加严。
机场要是受到攻击,那只可能是在夜里。
机场四周有三个大岗楼,哨兵在上面能看出十几里地远,所以戒备的重点是在晚上。
驻守机场的龟田大队,五个中队有四个中队晚上警戒,白天休息,只有一个中队晚上休息,白天警戒。
现在,正是四个中队的鬼子熟睡的时候。
―――――在一条岔道的树林里,九百名突击队员安静地坐在马背上。
突击队员清一色,全是曰本骑兵的装束,马刀、子弹带……一点没差。
不过,这只是看上去没差,实际上,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其中一个最大的不同是骑步枪。
他们的骑步枪是假的,木头做的,突击队员的武器都在身后藏着呢,清一色的德国造的花机关。
除了花机关,每个突击队员腰里还别着一把二十响的镜面下子。
票儿身穿曰本大佐军服,骑在一匹大青马上,他手里拿着一块怀表。
时间是经过精确计算的。
指针指向了八点十七分,票儿把怀表收进了衣兜里,然后一提缰绳,策马出了树林。
―――――守卫机场的责任重大,龟田能被派到这儿来,自然说明龟田这个人处事严禁,一丝不苟,绝不会粗心大意,马马虎虎。
保定那边开打了,龟田更加着一万分的小心,生怕出事儿。每天晚上,他都是亲自值班。开打了,就更是如此。
白天,值班的是一中队的中队长鸠山一郎。
五个中队长,还就这位鸠山一郎比较有点人模样,做事还算稳重尽责,所以龟田就让鸠山一郎值白班。
―――――采买队还有两百来米,刘毅屁颠屁颠地拎着两瓶凤城老窖和两只嘎肥嘎肥的大烧鸡先到了大门口。
刘桑怎么先过来了?虽然有点意外,但守门的也没多想,他们都知道鸠山中队长就好承德城里的马家烧鸡。
刘毅左手拎着烧鸡冲守门的比量了一下,龇牙一笑,卫兵就放行了。
刘毅进了大门,直奔指挥室。
烧鸡就是通行证。
刘毅还没进门呢,这位鸠山中队长拎着鼻子就寻了过来。
“吆西!”鸠山一郎姓子急,顷刻之间就吃的满嘴丫子冒油。
忽然,电话响了。
鸠山两手都是油,他下巴扬了扬,道:“刘桑。”
刘毅明白,他立刻过去把电话拿了起来。
哼哈了两句,刘毅放下电话,对鸠山一郎道:“鸠山太君,大门的卫兵要吃香瓜,加藤太君不让,起了点小纠纷。”
“八嘎。”骂了一句,鸠山一郎没有理会,继续攻击那只嘎肥的大烧鸡。
―――――――采买队就在后面,所以给刘毅开的不是小门,而是大门。
采买队每次回来,把门的都能顺两个香瓜什么的。吃不吃的实际上倒没什么要紧,关键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