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钰的肩下旧伤,留下浅淡的疤痕,傅书言耐心在穴位用针,一炷□□夫,傅书言出针,出针前稍捻针柄,动作轻柔。
傅书言把针放到匣子里,道;“将军,今日不做艾灸了,将军初次针灸,先适应一下,感觉如何?”
“有轻微的酸麻胀重的感觉。”景钰坐起来。
“明日将军记得这个时候过来,一个疗程要半个月。”傅书言背身收拾东西,景钰在身后道:“傅姑娘,谢谢!明日姑娘下学不用太着急往回赶,我等姑娘。”
傅书言回头,调皮地笑道;“将军是提醒我今日迟到?不然将军晚到一日,换做我等将军。”
景钰笑了,穿好衣裳,“末将没想到姑娘贵为世家女,有如此不凡的医术。”
傅书言翘起唇角,“将军不是曾怀疑我说的话真伪,对我存疑。”
景钰歉意地笑,连声道;“末将现在信服姑娘,我西北军中若有姑娘这样的神医,就好了,明日我准时到王府候姑娘。”
“景将军真会说话,这是拿好话哄我,不想付诊资,现在言之过早。”
两人相视而笑,傅书言又道;“将军不是说有问题问我,用针两日间隔一日,将军可以尽情地问,只要我知道的,绝无保留。”
傅书言说完,转身往外走,绕过屏风,朝屏风后看了一眼,方才怎么感觉有人,连个人影都没有,大概心里作用,长时间不给人施针,有点紧张,出现幻觉。
傅书言走到西间门口,听见里面姐姐和高恪呢喃低语,傅书言轻咳了声,“姐夫,姐姐,言儿告退,景将军在屋里。”
傅书琴的声音传出来,“这一会功夫就针完了?”
“是,姐,我回房去了。”
傅书言说完,走出门,知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傅书言沿着东厢房,
出了墙门,进到偏院,沿着抄手回廊往后院走,回廊尽头是一个过道门。
傅书言刚要转弯,走正房穿堂过去,突然,一个人影一闪,傅书言未及反应过来,被那人大手钳住,扯到过道门后,傅书言一个踉跄,直扑向那个人怀里,瞬间身子被抵在墙上,男人的气息迫近,如兰似桂,温热拂在她脸上。
傅书言挣扎,刚要喊人,檀口被堵住,待看清楚,黑白分明的眼睛盛满惊惧,呜呜两声,高璟的舌强势入侵,顷刻便席卷了她,没有一点温柔,带着一股戾气,逼着她伸出舌尖,与他纠缠,傅书言连连颤抖,覆在她腰上的手臂越收越紧。几乎要把她嵌入身体里。
许久,傅书言几乎快要窒息,她挣扎不出声音,当她感到窒息快要死掉时,他才松开嘴,离开她的唇。
傅书言提上一口气,高璟嘴松开,手却没有松开,还紧箍住她,两人的脸距离很近,身体贴合在一起,清晰地感受彼此的体温和心跳。
少女双眸盈盈浸润着水光,显得异常柔弱,高璟眸光从她的脸部下移,细白纤柔的脖颈,突然,他一伸手,扯开她衣领,低头,咬上去。
傅书言疼得哆嗦了一下,抽了口气,泪光点点,高璟注视着她,过道清风吹过,他心里郁气慢慢消散了些,松开她,深邃的眸清冷,嗓音晦涩暗哑,“你以后不许见景钰。”
两人距离太近,傅书言身体往后闪,紧贴着墙壁,系领口扣子,被咬伤处丝丝地疼,她浅浅地抽气,不敢忤逆他,放软了声音,“我跟景将军是清白的,我敬他是英雄,只想给他疗伤。”
“我不许你给他疗伤,明日停止。”高璟面色难看,命令的语气。
傅书言仗着胆子,眼睛却不敢看他的脸,道;“我为谁疗伤,跟世子有何关系?”
高璟眼底波涛暗涌,冷冷瞧着她,“你敢说跟我没关系,除了夫妻之实,我们还有什么没做的?”
傅书言羞赧,“你……”
“我怎么样?你一开始找我帮忙,就应该知道我这个人没那么好说话,我碰过的女人,不许别人碰。”
傅书言真心后悔,后悔当初羊入虎口,主动送上门,如今脱不了身,被他任意欺辱。
把柄落在这人手里,傅书言有短,气势弱了,软语哀求道;“求世子爷,就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给人疗伤了,别让我半途而废好吗?”
半晌,高璟没说话,傅书言看向那深潭里一团浓墨,心里慌,怯怯地道;“算我欠世子爷一个人情。”
高璟眸中显出一点柔色,“做个交易,”
傅书言瞪圆了眼睛,警觉地道;“什么交易?”
“什么交易由我定。”
傅书言扯下唇角,挤出一点笑容,讨好成分明显,他已松动,怕惹他动怒,小心地问:“世子爷,我还有什么筹码可以令世子爷感兴趣…….”说下去有几分尴尬,硬着头皮,“我不合世子爷的口味,世子爷无非想寻个乐子,不如我出银子钱,给世子爷买两个美貌的丫鬟或者…….”
傅书言瞄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或者什么?”高璟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傅书言干笑,期期艾艾,“或者买两个小倌使,保证世子爷满意。”
高璟冷飕飕目光,傅书言周身一寒,识相地闭嘴。
“说完了?”
傅书言垂眸,余光瞟着他,小声,“说完了。”心说,没说完,看你那表情,我也不敢说下去。
“送我两个美貌的丫鬟或者小倌使,你还真体贴。”
傅书言不敢出声,高璟冷哼,“这样,你欠我的人情,我先给你攒着,等我想好了,通知你用什么交换。”
傅书言心里七上八下,只要不是现在,以后再说,怯生生地问;“世子爷是答应我给景将军疗伤。”
高璟眼风一扫,傅书言垂眸,盯着自己脚尖,“我知道了。”
傅书言侧身,贴着墙,从他身边溜走,一离开,快步一路疾走,转过一道墙,到了正房廊下,方松了口气。
她不敢认真得罪这厮,想起前世自己家破人亡,今生自己受点委屈,合着泪吞下去了。
傅书言回房,把王府的两个大丫鬟撵了出去,关起门,对着镜子一照,锁骨处深深地两排牙印,透着血丝,他是故意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自己被他拿捏住,不由又气又恨,无处撒气,拿起炕上的引枕,往炕沿掼去,砸了几下,消不了心头之恨,手臂用力过猛,牵动伤处疼痛,倒吸了几口冷气,找出金疮散,撒到伤处,拉开立柜,翻找衣裙,如今四月,天气渐渐热了,穿现在这身褙子,领口太低,露出牙印,最后她找了一件妆花缎立领褙子,把颈项整个遮住。
这时,外间丫鬟声道;“王妃请姑娘去吃晚膳。”
傅书言把衣衫整理好,照了照镜子,看不出破绽,方出门,问方才传话的丫鬟,“王爷不在上房用饭吗?”
丫鬟道;“王爷在前院陪璟世子饮酒。”
傅书言去上房,堂屋里摆上晚膳,傅书言净手,问;“姐夫不回来陪姐姐吃饭?”
傅书言在红木镶金嵌玳瑁长条桌一头坐下,“王爷设宴给璟世子接风洗尘,璟世子很得皇帝器重,委以重任,听说西南沿海匪患猖獗,当地官员与海盗暗中勾结,先皇在时,派去朝廷官员,都被拉下水,匪患没解决,更助长了海盗气焰,璟世子查办了一桩大案,内里不少官员都不干净,诱捕了最大的海盗头目,西南沿海百姓安居乐业,皇上龙心大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