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然抬眼看向张姨,这话太过刺耳难听,他实在不敢相信会有人用来骂她。但他不期然又想起当时堂嫂在背地里骂她的样子。
他终于反应过来,这样的话堂嫂怎么会骂一次就被自己逮住,在他没觉的时候,她或者他家里那些其他的人早就骂过上百次了……
突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闻樱秘书的号码。
“阎总,闻总出事了。”
*
闻樱是开车上路的时候,被远光灯一闪晃了眼睛,撞上了道路两旁的栏杆。
幸而是栏杆不是对面的卡车,她又及时调整了方向,因此受伤不重,只是脑袋晕的症状需要留院进行观察。她给秘书打了电话,让对方来替自己处理住院手续等一些事宜,却没想到等来了顾元洲。
“……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她扶着晕眩的脑袋问。
“别动。”他去替她调整了坐姿,又道,“你先等着,我去帮你办手续,还有那个卡车司机,你留了他的电话?把号码给我,我叫人处理。”他说着,不自觉想起当初自己受伤住院,她替他处理的情形,黑眸中生出淡淡的温度来。
她更惊讶了,轻声问:“你怎么知道我要了他的号码……”
“我安插了间谍。”他给她倒水时,随口道。
“你是说……”她脑海中浮现了秘书的名字。
他摇了摇头,紧跟着报了一个资历深的部门经理的名字。
至于部门经理是怎么从秘书口中了解到她的即时信息,拉帮结派、交易往来,感情原因都有可能,闻樱暂时也不准备细究。
她只是一时被他这样的“毫无防备”所惊,两个人都知道他吐露这样的信息意味着什么。一个资历深的部门经理,受到的关注少,是高层历来信任的人,能够产生的价值不可预计。等同于两人在下一场暗棋,而他大方地掀开了自己的棋子身份,让她得以安全避开,心中有数,对他来说,所造成的损失难以测量。
“为什么要告诉我?”她轻撇开视线,低声问。
“我不说你也猜得到。”他说完,见她并不相信的模样,无奈道,“别管了,这些都没有你重要。”
*
阎正奇到达病房门口时,隔壁床住的老奶奶正在调侃两人。
“奶奶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细心的小伙子,你们是在谈恋爱,还是结婚啦?”奶奶也是小伤,只是年纪大了为确保万一才住了院,眼下精力充沛没事做,好不容易逮着乐子,很是取乐了一番。
顾元洲原本想给闻樱调成单人间,但闻樱只说住一天观察,住哪间没什么差别,不肯兴师动众,他也就随着她了。
顾元洲只笑着在一旁听。
闻樱却直接澄清道:“结婚了,不过他不是我丈夫,奶奶您弄错了。”
“啊?”
奶奶一时没反应过来,有点傻眼。
顾元洲脸上的笑也没变,他看完了她的病历,又削了一个苹果给病床上的老奶奶递过去,“您吃。”
“哎……”奶奶接过了苹果,多看他一眼,又要叹息,“那多可惜。”
闻樱只笑了笑,没接话。
顾元洲总是有这样的魅力,能将别人轻而易举地揽进自己的阵营里,是天生的领导者。
就在病房一时有些许沉静时,闻樱看见了急匆匆赶来,就站在门外的阎正奇。这一次不用问,她也知道应该是自己的秘书将事情告诉了对方,秘书不知道他们今晚生的意外,告诉她的丈夫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他们家别墅的地点要远,所以慢了顾元洲一步。
阎正奇在门外停顿了一刻,直到与闻樱的目光对视,才匆忙间走进来,“没事吧,撞到哪里了,还疼不疼?”他就像无视了顾元洲的存在,只对她嘘寒问暖。
老实说,他现在的模样有点邋遢,因为晚间喝了酒,眼下脖颈、胳膊上长了不少红疹,脸上都有一些,加上被他自己抓乱的头,狼狈之中又透着点好笑。
但闻樱没能笑出来,轻偏过眼睛,像是不愿意见他。
这让他不经意地想起,她从前特别爱取笑自己的红疹,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就笑的不行,一边给他涂药膏,一边指着说这是青春痘,取笑他长不大。
他心里蓦地一酸,低声问她道:“手续办了吗?我去处理。”
作者有话要说:一开始闻樱在公司事务上遭受打击的情节是计划好的,但是因为写的过程中对情节有调整,导致放在这里看起来有点别扭,不够顺,像突然加进去的,后面的情绪也很难接下去,昨天就是因为这个很卡,往后写了一部分并不好看,所以今天干脆替换了情节,也和她的某个举动有所呼应。
也小修了一下张姨的戏份。
今天还是有更新,我现在去写,应该会很晚,大家早点睡=3=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