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的笑着,接着向着胤禩轻轻地扔过去几个团的松软的雪球。康熙看着两个孩子出神,徽之察觉到康熙的神色,忍不住偷眼打量着,看样子是胤禩和*嬉闹的情景又触动了康熙的回忆吧。当年康熙和皇贵妃也是有这样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的日子,初恋是最美好的,怎么能轻易忘记呢。皇贵妃那一场大闹,并没彻底把自己从康熙的心里抹去,当初康熙也不过是气急败坏,现在气头过了,以前的种种又浮现出来。徽之揣度着康熙的心思,漫不经心的说:“今年冬天连着下了几场雪,听说京城里面有不少的贫户房子被积雪压塌了,有好些人没有了生计,各个寺院善堂都开始赈灾了。臣妾和后宫的姐妹商量下,大家都拿出来些体己钱,也开个粥厂,好歹也是个行善积德的事情。”
“你心地善良,很好。往年皇贵妃也是如此,以前我还笑话过她不事稼穑,连着纺锤都没见过。后来她倒是学会了纺织了,她是那样害怕肉虫一类的东西,结果几年下来却敢自己喂蚕。”康熙感慨着提起来以前皇贵妃的种种,听着康熙在哪里忆往事,徽之的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这几天徽之仔细想想,她何尝不是皇贵妃和康熙之间的第三者,那天皇贵妃绝望疯狂的眼神一直在徽之眼前晃,她忽然惊觉,自从穿越到这里,她竟然有被同化的趋势。以前徽之绝对是个三观端正的好青年,对什么劈腿,约泡,当小三深恶痛绝。可是在这里,她不就是做了人家的第三者。皇贵妃恨徽之这完全没问题,怎么徽之却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呢?难道在她的心里已经开始认为自己的行为完全合理吗?
自己成了以前自己最鄙视的人!徽之这几天开始厌恶起来自己了,每次康熙过,徽之都觉得内心无比的厌恶,她讨厌自己,更讨厌康熙。这个渣男,都已经渣的比散粉还细了!
“皇上,天气寒冷。太医说皇贵妃的身子最不耐寒。这段日子想来皇贵妃也明白些了,皇上还是去看看她吧。”徽之的手轻轻地放在康熙的肩膀上,情康熙去看看皇贵妃。
康熙有些诧异,他微微一挑眉:“哦,这宫里也就是你对朕说去看看她。不去了,以前的时光回不来了,彼此见了反而伤心。你是个识大体的,没那些小心眼。若是她有你一半就好了。”
“皇上还是去看看吧,到底是一场夫妻,就算是皇上不看在夫妻情分上,也该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童年的伙伴,总是最珍贵的宝贝。”徽之知道康熙的心里有些松动了。要是别人干了皇贵妃那些事情,现在早就死的凉透了,可是皇贵妃呢,还是稳稳当当的做她的皇贵妃,承乾宫还是金尊玉贵,太医们还是来来往往的认真看病。她依旧是一点没有被慢待。不过是太皇太后再也不提她罢了。
“你,真的想叫朕去?你姐姐的事情,你真的一点也不记恨她?”康熙抓着徽之的手,叫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深不见底的眼珠子恨不得看进徽之的心里。
“要说不生气是假的,我姐姐与世无争,怎么就被人算计了去?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自己的姐姐,自己知道。即便是没皇贵妃,也有别人等着她呢。还不是一样的下场。我劝皇上去,不是为了什么虚名也不是看她倒霉了,去恶心她的。我只是为了皇上。她再不好,可是对皇上却是一片真心。皇上心里也总有个地方记着她。太医说皇贵妃的身子——皇上,别叫自己后悔。”徽之想起来自己的姐姐,眼圈红了,可是她依旧是坦然的面对着康熙的目光,握住他的手。
“你,你这个傻丫头。好了,既然你如此说,朕不辜负你的美意。我们出去走走。”康熙拿着手擦掉了徽之眼角的泪珠,叫人进来:“朕和良妃出去散散步,你们不用全跟着。”
脚底下积雪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小太监们即便是拼命地扫雪,可还是赶不上下雪的速度,天色是浅灰色,乌云压得很低,连着红色的高墙也没了往日的耀眼。康熙拉着徽之的手,肩并肩向着承乾宫走去,两个人一路上沉默着,徽之知道康熙的心里没比皇贵妃好受多少。
承乾宫里静悄悄的,那些服侍的奴才们一个个哭丧着脸,皇贵妃得罪了皇上和太皇太后,算是彻底失宠了。现在皇贵妃病势沉重,看起来没多少时间能熬了,平日里那些趾高气扬的奴才们也没了往日的神气,对着服侍也慢待起来。倒是徽之特别派过来的几个人倒是精心的服侍。康熙一进来就看见几个皇贵妃身边得用的奴才正东倒西歪的坐着说话,廊檐下却是徽之宫里一个丫头在看着炭火炉子上的药吊子。
见着康熙进来,那些奴才们都惊得跪了一地,康熙冷漠的扫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地面,地上堆着不少的瓜子壳和果皮什么的,桌案上看去来还算是干净,却没了往日的雅致。“哼,好些个忠心耿耿的奴才,你们主子有什么,朕送你们也过去服侍她!”康熙的话一出口,那些奴才们都瘫在地上,哀嚎起来。
徽之黑着脸:“噤声,吵了的皇贵妃立刻要你们死!”
“皇上来了了,臣妾还未梳洗不能面圣,还请皇上稍后片刻。良妃,你进来!”皇贵妃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徽之听着皇贵妃的声音脸上一阵烧,她现在害怕面对皇贵妃。
“你叫她做什么,朕过来看你,你也不用拘礼。”康熙不满的哼一声,拿眼神暗示徽之不要理会的皇贵妃的话。
“呵呵,皇上还真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我现在还能怎么样?你怕我吃了她。既然皇上不是真心诚意的过来,就请回去吧。”皇贵妃嘲讽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徽之无奈的对着康熙道:“皇上,臣妾本该服侍皇贵妃梳洗的。还请皇上稍等片刻吧。”
皇贵妃的寝宫还是那么华丽,那些绣在屏风上隔扇上的精美的花鸟和金鱼好像失去了神采,不再闪闪光。皇贵妃坐在梳妆台前正拿着象牙梳子在梳理着长长的黑。徽之觉得这个地方就像是被妖精施法的山洞,随时会显出原形来。
“你来了,我再也没想到,竟然是你抢走了皇上的心。一个江南逆犯的女儿,要是皇上和太皇太后知道了你是当年惊动天下明史案的余孽的女儿,会是个什么心情。胤禩是个聪明孩子,我看他比什么太子强多了。可惜啊,本来一个血统高贵的皇子,身上却流着逆犯的血液。你说,我要不要立刻请皇上进来,听听当年如今一品大员,朝廷栋梁的阿布鼐当年的风流史呢。”皇贵妃转过脸。对着徽之露出个叫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皇贵妃的话叫徽之心里那点愧疚一下子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