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有福气,这个年纪还能老蚌生珠。小东西长得——说实话不如小八俊秀,可是比小七好点!”宜妃抱着肉嘟嘟的婴儿仔细打量着。徽之躺在床上,无奈的撇撇嘴。胤禩和小七的真是两个极端,一个很像自己,一个简直是康熙复制出来。倒是这个小东西,取平均值,既没有美得不像话,也没叫人无语问苍天。
不过对于小七的颜值,徽之还是昧着良心说话,她不满的哼了一声:“我家小七越来越秀气了!”
宜妃差点笑的蹲在地上,她赶紧把手上的孩子递给了奶娘,揉着肚子说:“真是做亲娘的,自己的孩子怎么都好!如今宫里谁不知道小七黑着脸把一个小官给吓得跪在地上只喊皇上饶命的事儿!你也不用嘴硬了,皇上可高兴着呢!”徽之一头黑线,小七到底是没在蒙古待上三个月,就被康熙连着额驸一起召回了京城。
小七在蒙古也不知道是怎么忽然喜欢上穿男装,她这天穿着男装,刚从乾清宫出来,结果正撞上个小官儿,那个倒霉鬼只看一眼就跪在上喊起来皇上万岁了。小七被气的脸色黑青那个眼神不好的官儿还以为是皇帝生气了,一迭声的叫着皇上恕罪。康熙知道了这个事情笑的嘴都合不上,看着小七连声说好。结果小七再也不敢穿男装了,规规矩矩的穿上了女装。
那个女孩子不爱美?小七长相简直成了他心中的痛了。可惜谁叫造化弄人呢?徽之叹口气,抱着孩子亲亲他的小脸蛋:“我觉得小七比以前出落得好多了!”这个还没正式起名字的小宝宝是康熙第三十儿子,不过因为是徽之所生,康熙心里十分高兴,宫里上下都忙着预备小皇子的百天呢。
“你这算是福大命大了,当时情况危急,皇上都要乱了方寸。不过好在是你自己平日注意保养不肯轻易生气,才能顺利生下孩子。当时皇上都慌了神,我入宫这些年从来没见过皇上这副样子,你也该是知足了。看看德妃,简直是——”宜妃嘴角露出个嘲讽的笑容:“皇上虽然没有特别责备德妃,可是叫她在宫里禁足。佟佳贵妃自身难保,宫里的人你还不知道。谁会给德妃求情?现在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呢。”宜妃想起来当时的一片混乱,忍不住感慨起来。
徽之抱着孩子,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生产时候的情景再一次浮现在眼前:那个时候徽之正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她心里清楚孩子怕是要出生了,可是自己竟然使不上力气,外面产婆正和几个打帮手的嬷嬷在低声的低估着什么。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自己被人给算计了。看着小十和小九的样子怕是算计自己的人是佟家。德妃竟然孤注一掷的和她撕破脸,仔细想想这段日子德妃一个劲的给自己添堵。幸亏是徽之不怎么把那些细枝末节,小小的个人得失放在心上。
因此人凭着德妃如何明里暗里的撩拨,徽之总是淡然处之。看起来这个事情德妃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这个时候逸云带着刘胜芳和稳婆进来,稳婆检查下徽之的情形面带难色:“刚开了两指,离着生还要拖延好一阵呢。娘娘要不要吃些东西,休息下,好攒着力气预备着生产。”
刘胜芳却是立刻反对起来:“不行,娘娘的精神明显不济,要是拖延下去怕是到时候就难了。娘娘,皇上说了无论如何要保全娘娘。臣已经开了一副催产的药。”刘胜芳表示按着康熙的指示催生。
没等这徽之说话,稳婆先跳出来;“不行,娘娘的身子已经很虚弱了,你还用催产药,若是娘娘禁不住可要怎么办呢?娘娘,女人生孩子总是会出血的,太医未免说的太吓人了!”产婆一口咬定徽之可以慢慢地等着瓜熟蒂落的时候。
听着稳婆的话刘胜芳顿时急了,他涨红了脸,和稳婆争辩起来:“娘娘现在已经是没什么力气了,要是拖上一天一夜,就算是一般身体健康的产妇都会后续乏力,难产的机会大增。你还要娘娘拖延时间。若是娘娘不肯喝催产药,就请起来运动下!”
徽之被刘胜芳和稳婆相反的意见闹糊涂了,她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拿不准主意了。可是徽之知道,催产药是不能喝的。因为催产药里面多是些药性猛烈的东西,徽之担心会伤害了孩子。因为以前就有产妇难产喝了催产药,结果身下来的孩子脑筋不好,有些痴呆的例子。
稳婆见着徽之犹豫起来,忙着说:“娘娘放心,奴婢是多年的经验了。娘娘这一胎调养不得错,孩子也小,而且娘娘也不是第一次生产了。只要耐心的等着就能瓜熟蒂落。奴婢叫厨房做了些吃的东西,娘娘吃点,好好地睡一觉。”说着一个婆子端着个碗进来。
刘胜芳立刻过来查看。谁知那个婆子却是一闪身,避开了刘胜芳的检查:“不过是鸡汤罢了,这个要趁热喝了才好!娘娘还是快点喝了吧然后睡一觉。趁着现在疼的还不厉害。若是真的疼起来可不能睡了!”说着那个婆子就递到了徽之跟前,徽之觉得这个婆子眼生,大概是稳婆带来的帮手。
至少徽之的规矩,但凡是入口的东西都要身边的人亲自动手。这个时候逸云上哪里去了?紫英和青萍也不见影子了。徽之不动声色的接过来那碗鸡汤,拿着眼角扫视下屋子里的情况,按着宫里的规矩产房是不能透风的,以前的米黄色亮纱巾都拿着厚重的幔帐遮盖起来,连着窗户缝都用高丽纸给糊起来。屋子里的光线暗沉沉,根本看不清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见着徽之没喝汤,稳婆忙着过来:“娘娘还是趁热喝了,现在娘娘不要说话,也不要动,安心的休息一会。”说着稳婆站起来对着刘胜芳说:“还请先生出去吧。这个血房不是你一个大男人能久待的。”说着稳婆就要神兽推了刘胜芳出去。
一道亮光闪过,徽之心里一下子明白了——“哎呦,你个作死的奴才,想烫死我不成!”徽之忽然手上一滑,那碗汤整个扣在了一只盯着她的那个婆子身上。听着徽之的声音,稳婆忙着回头看过来。这个时候逸云和青萍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茶房的奴才们真是作死了,那些炭和柴火都是潮湿的!你们这是怎么服侍娘娘?的紫英哪儿丫头跑哪里去了?”
刘胜芳捡起来掉在地上的珐琅彩桃花小碗,里面还有些剩余的鸡汤在里面,刘胜芳沾了一点放在嘴里品咂着:“这——你们在汤里面放了什么?”
“没什么。这是我家的祖传秘方,能够安神阵痛!刘太医,你敢血口喷人我就和你没玩!”稳婆像是被刺了一下,竖着眼睛和刘胜芳大声小声的叫起来。
没等着刘胜芳说话,徽之冷笑一声:“好,真好!看样子是有人想置我于死地了!”徽之强撑着力气对着逸云说:“你立刻叫人把这两个黑心的奴才给我捆起来。刘太医你立刻出去叫人,就说有人要谋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