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织沫只知道,他吻得她快要化了,一吻结束后,她软瘫在了他怀中。若这时有人问她,她爱他吗?或许她也答不出来了,她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可又像是,装了满满的他。
“沫沫……”他红唇滚烫湿热,以一种近乎呢喃的话语呼唤着她,他垂下头来,轻轻吻着她微乱的秀,贪婪地闻着她的香,她的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百花香。
陶织沫依偎在他胸前,像是做梦一般。她不敢闭上眼睛,怕闭上后再睁眼醒来,这梦境就变了。她便这样一直眼睁睁地,盯着他腰间垂着的一条碧玉宫绦。
“你刚刚想说什么?”头上传来他冷静的声音,他微微松开了她。
陶织沫连忙抱紧他,生怕他再松开,抱紧后,她才在脑海中回放他刚刚的问话。
“我、我……”陶织沫想好的说辞这会儿已经全部忘光了,只是喃喃说了句,“我爱你,阿辞。”
她像是听到他的心跳快了一个节拍,却又像是她的错觉。
南宫辞唇角勾起笑,“嗯。”
一会儿后,他才松开了她,她心中万分不情愿,拥着他腰身的双手像是被人捆绑住了一般,好一会儿才强迫自己松开他。
他淡淡一笑,晚霞耀在他绝美的脸上,几乎看醉了她。
“那,我纳你入府可好?”他轻声细语,温柔的眸色几乎让陶织沫鬼使神差地便要点头,可是她又重复着他的话,“纳我,入府?”她呆呆地又问了他一遍,“纳?”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三年前的少年说的是:“嫁我为妻,可好?”
她似忽然觉醒了过来,猛然摇头。
“为何?”他似不明白。
“我、”陶织沫忍住欲掉的眼泪,哽咽道,“你说纳。”她的眼泪已在眼眶盈转,随时能掉,她怕他一句话便能使她眼泪不顾一切地掉下来。
“是纳,”他温柔笑道,“本王纳你为妾。”神色就如同当年说娶你为妻般正经。
她的眼泪终于掉下。
他心一紧,眸中带痛,面上却仍是保持着让她心碎的微笑。
“可是你说过……”她眼泪不争气掉下,又迅速被她擦掉,“你说过,我及笄,你就娶我为妻的。”话说出口,她自己也觉难堪,今时怎比往日。
何况她及笄之日,正是他家被满门抄斩之时。是以南宫家出事后,她再也没有过过生日了。包括前世入府后那四年。她每年生辰那天,她从来都见不到他,她知道那是他最难过的一天,他一个人躲了起来舔舐自己的伤口。
他面上的笑加深,却让她感觉到阴寒,他开口,连音色也是带着寒寒的笑意,“你不过是个庶女,本王最多只能纳你为妾。”见她垂眸不语,他又补充道,“若愿意,你及笄后七日,本王便让人来接你。”
陶织沫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可是眼泪也跟着掉,“我不愿意。”
见她流泪笑着转过身,他仿佛看到她当年饮落子汤的绝望神色,忍不住开口道,“本王不会亏待你。”话出口,他也觉得不妥,他在害怕吗?害怕她不肯答应他。
陶织沫没有转过头来,只是摇头道:“阿辞不会对我说本王。”
“陶织沫!”他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她以为现在的他还会像当年那般宠她吗?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入怀中,冷然道,“你想如何?”
陶织沫擦干眼泪,盈盈的小鹿眼望着他,“我愿意嫁你为妻。”
他冷笑一声,“你想做王妃?”
陶织沫坚定地点头,“你的王妃。”
“做梦。”他毫不犹豫道。
陶织沫没了眼泪,只是坚定地看着他,“阿辞,我爱你,此生我只愿意做你的妻子。若有一日,你愿意娶我为妻,并保证此生只会有我一个妻子,我便嫁你。”
他失笑,似在听天大的笑话,“你要本王不仅娶你为王妃,还只娶你一人,不纳任何妾侍?”
“是,不能有别的女人。”
“你觉得可能?”他笑问,眉目忽如一往的风流。
陶织沫垂眉,她也知道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已经是不可能的事,可她还是想说出来。
“我不是想做王妃,我只是想做你的妻。”
“哦?哪怕本王成了一个庶民?”他语音带笑。
“是,只要你的妻子。”
“可是,当年是谁说,”他垂,在她耳旁一字一句道,“南宫辞,你如今不过只是一个庶人,如何配得起我?若有一日你风光归来,别说是妻,哪怕是做妾我也愿意?”他收回身子,朗声大笑,“这话是你说的吧?”
“是。”陶织沫闭目,刚收起的眼泪又湿了眼眶。
“那你觉得如今本王风光归来了吗?”
她没有回答。
“本王从一个小小的军曹做起,一步步做到幽州刺史。你知道吗?在每一次快睁不开眼的时候,本王都咬着牙强忍了下来。你可知道,那时本王脑海中的唯一念头便是想着如何风光归来,纳你为妾!”
陶织沫紧紧闭着眼,可是眼泪仍是挣脱出来。她曾经告诉过自己,今世无论局面如何,她都不能再像前世那样和他作对,与他互相伤害。可是此时此刻,她好想逃,真的好想逃。
“阿辞,你不要这么说。”陶织沫紧紧抱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胸前,“你知道你爱我的,你不会想恨我。”
他残忍地将她的手掰开,“知道吗?像你这样的女人,本王如今要多少个都可以。若不愿意为妾,本王也不勉强你。”他轻松道。
“阿辞,不是这样的……”陶织沫泣不成声,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二人还会这样?她已经尽量挽回,低声下气了不是吗?若是前世的她肯这样,他们二人早就和好了不是吗?可是他的心为何比起前世,还要狠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