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一落音,堂上立刻就像马蜂窝一样嘈杂了起来!
——什么!楼兰王子居然喜欢上了右相府庶女陶织沫!
——你知道吗?楼兰王室只能娶一妻的!那陶织沫嫁过去不是当王妃吗?
——什么!听陶织沫的意思她还不愿意嫁!她是疯了还是傻了?
——等等!你们知道这南海不老珠吗?听说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紫珍珠!只要戴在身上就能永葆青春,容颜不老!
——当然听说过了!真的有南海不老珠吗?我听我姨母的婶娘说,人死后将它含在嘴里还能保持尸身不腐!
——王子真的要将南海不老珠献出来吗?就为了一个婢女不用打二十大板!
一下子,官家贵女们像炸开了窝般你一言我一语,连朝上的文官武臣都忍不住切切私语起来。
“肃静!”太皇太后开口斥道,“这成何体统!”
很快,堂下便恢复了一片寂静。
“罢了,”太皇太后面色平和,从容开口,“哀家也累了,便先行回宫了。”语毕,便有嬷嬷将她搀扶起来。
“恭送太皇太后娘娘!”堂上齐声开口。
太皇太后出殿后,坐上凤辇,手仍是抖,待回到自己的寝宫后,屏退了众人,独留自己最贴心的一个祝嬷嬷在身旁,颤声问道:“刚刚哀家没听错吧?那楼兰王子是说将……将南海不老珠送给哀家?”
“是呀,”祝嬷嬷恭身道,“听闻楼兰国珍宝无数,果真如此。您没看他们送给嫣太妃娘娘的血龙木如意吗?真大一柄!听闻这血龙木有止痛奇效呢!”
“这、这真是太好了!”太皇太后眼角有了湿意,颤着的手轻抚上了眼角的细纹。
第二日一早,大街小巷都传遍了一曲新歌谣:
陶织沫,白眼狼!
不要少将军,只要楼兰王!
“停停停!”陶织沫一脸愁容,双手捂着耳朵。
而这边,洛遥思仍在绘声绘色地说得唾沫飞扬,“话说呀,这相府六小姐出生当日,天边出现五彩详云,有一相士就此路过,断定府中小姐定有王妃命格!”
“你闭嘴啦!”陶织沫见她还不住口,连忙入屋去抱莫奇妙来吓唬她,洛遥思赶紧拨腿就跑。
陶织沫头都大了,又气恼又烦躁,气恼的是南宫辞,他居然不帮她,一声不吭,连皇上都开口帮她求情了好吗?烦躁的是几秋,她做梦都没想到,居然是几秋帮了她!而且几秋居然会那样地帮她!几秋虽然帮了她,可同时也是将她推到了刀锋浪口处。
陶织沫誓,以后再也不进宫了,她宁愿被人抬着进宫,也不愿被人抬着出宫。
昨夜楼兰王子那般殷勤,整个堂上可是有目共睹的,他硬是撇下一干人等,一路上大张旗鼓地将她送回了右相府!
陶织沫回忆起昨晚,真有种撞墙的冲动!
广陵郡,宝应县。
一支赶路的行商队伍在一茶摊前停下稍作歇息,领头的是一个体型略为清瘦的小胡子男人,一双细长的眸子闪着狡猾的光。坐在他身旁的是一位体型高大的男子,约莫三十来岁,面容朴实,只是一双微敛的单凤眼眸光流动,闪着不属于这张脸该有的光华。
这男子喝着茶,却是勾唇一笑,小胡子男人看他一眼,便知他定是想起了那个陶六小姐,不然不会笑得这么傻。
“二当家,”身后,有一青衣仆从追了上来,哈腰递给了这男子一封信,男子接过信后,招呼他坐下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