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苍狼却忙俯行礼:“小将一不小心说了实话,还请西靖陛下不要怪罪。”
这君臣二人,惯是会演双簧的。简炀怒哼了一声,也知道盟约刚结,不是翻脸的时候,重又坐下来说:“既然人选已定,便请诸葛将军入营吧。”
慕容炎转头看了一眼诸葛锦,虽然事先未曾知会,但诸葛锦倒是愿意入营的。左苍狼毕竟是女儿身,这些麾下旧部,没有一个人愿意她出入敌营的。虽然双方是结盟了,但哪怕是西靖皇帝这样调侃一两句,也无人不视作奇耻大辱。
如今他去,大家心中反而满意。
等互相交换了盟书,确定没有问题,慕容炎与简炀各自返回。下巨船之时,风浪涌来,巨船略微摇晃。慕容炎刚刚伸出手准备搀扶左苍狼,然而未曾触及她,又收回。左苍狼看出他不悦,说:“他有意相激,令陛下临阵换人。陛下何必中他之计?”
慕容炎说:“难道孤会猜不到他的意图吗?”左苍狼不说话,慕容炎步上船,船身微晃向白河狼岸边而去。
等到登岸,袁戏等人也已经知晓诸葛锦代替左苍狼入靖营的事,倒是欣喜不已。晚上,大家在马邑城中点燃篝火,慕容炎也与军中诸将同欢。有人击箸唱歌,倒是热闹无比。
左苍狼倚在营寨边,看寒月如钩。袁戏端着酒,走到她身边,说:“将军怎的独自在此?”
左苍狼接过他手里的酒,轻抿了一口,袁戏说:“这次进入西靖大营,虽然是互有盟约,但是将军确实不宜亲往。其实……”他想了想,还是说:“其实陛下对将军……用情至深啊。将军又为何如此闷闷不乐呢?”
左苍狼看了他一眼,说:“你又知道何为用情至深了?”
袁戏说:“我袁某就是一个粗人,但是将军,我也会用眼睛看。今日船头盟誓,陛下解衣脱靴,难道不是为了雪将军当时之耻吗?将军,以前其实兄弟们也不太赞成您入宫。只觉得乃是一种折辱。但是……但是如果陛下是一片真心,将军又愿意伴驾,我想,即使是温帅在天有灵,也不会有异议吧。”
左苍狼仰望夜空明灭不定的星子,许久说:“你说,我们眼睛看到的,是真的吗?”
袁戏不明白她的意思,旁边却又有将领过来,找左苍狼和袁戏喝酒。左苍狼不能与他们痛饮,忙又回到慕容炎身边。只要慕容炎在,他们是不敢开怀畅饮的。
慕容炎看了一眼她,说:“这次攻打无终,孤意,前锋大将为姜齐和王楠。”他还是不肯任用温以轩,左苍狼只有说:“听凭陛下安排。”
慕容炎嗯了一声,在猎猎燃烧的篝火中,握住了她的手。身边不少将领都看在眼里,左苍狼有意抽回手,他却加了三分力道。
等到酒尽人散,慕容炎直接拉着她,进了自己的主帐。左苍狼说:“陛下,我毕竟无名无份,如今又是在军中……”
慕容炎说:“那又如何?”
左苍狼不说话了,他伸手解她的衣衫,说:“让你出使敌营,你不高兴,让你留下派别人出使,你也不高兴。你到底要如何?”
左苍狼说:“我并没有……”话没说完,慕容炎将她按倒在榻上,他自后面压住她,在她耳边说:“上次西靖,简炀有没有碰过你吗?”左苍狼僵住,衣帛撕裂之声响起,他说:“重温旧梦,是重温什么旧梦?”
左苍狼沉默,慕容炎问:“你执意入营,想为温以轩换一个前程,也是认定他不会将你如何,是也不是?!”
左苍狼终于说:“陛下是要我自证清白?”
慕容炎死死按住她,说:“清白,你有什么清白?”他一下一下,用尽全力地弄她,说:“孤一直就奇怪,简炀是何等残暴之人,你在他手上如此之久,居然还能保住身孕!你还敢跟孤提清白!”
左苍狼说:“陛下今日怒从何来,我总算是明白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疑心一起时,便毫不在意地用盐去腌别人的伤疤,只图自己一时解气,哪管身边人痛不欲生、泪如雨下?
慕容炎说:“你明白?你明白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他将她翻过来,封住她的唇,不顾她挣扎,死命地亲吻。过了许久,终于才说:“你还想入靖营!简炀在榻上比我厉害吗?”
左苍狼深深吸气,说:“慕容炎,你已经疯了。”
慕容炎右手握住她的肩胛,说:“我是疯了,我早就疯了你不知道吗?嗯?”说完,他声音放低,右手却慢慢用力。左苍狼只觉得肩头剧痛,她用力想要推开他,慕容炎俯身吻住她,右手再一施力。骨头碎裂的声音令人心惊,她痛哼,疼痛皆被吞没在他唇齿之中。
左苍狼惨痛呻、吟,慕容炎按住她的右肩,竭尽全力地与她欢爱,目光却慢慢温柔下来,他在她耳边低声说:“没事,没事。阿左,我喜欢这样的你。”我害怕,我害怕你一片一片地拔下我的鳞甲。在我卸下所有,一身柔软的时候,向我亮出屠刀。
于是我来拔去你的利爪吧,至少当你安安稳稳地呆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会将你护在我的羽翼之下。
他拭去她额上密密麻麻的汗珠,用自己的体温去止她颤抖,柔声说:“从今以后,哪也不要去了。好吗?”
从今以后,哪也不许你去了。他近乎叹息,说:“孤在哪里,你便在哪里。若是孤死了,你便随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