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语澜倒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只是看着墨琛脸上的愁容,自己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墨琛连忙道,“你睡了五天了,身体虚弱,躺着吧!”
叶语澜有些惊讶,“五天?我睡了五天?”
墨琛轻轻点头,整理好叶语澜的睡姿,给她垫高一点,扯好被子,握着她的手,冰凉刺骨,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给她暖着。
叶语澜失落的垂眸,五天了,竟然五天了,可是,她竟然毫无知觉,她以为,很短很短。
“我知道你伤心,不过有件事你可以不用内疚了!”墨琛柔声道。
叶语澜扯了扯嘴唇,苍白的脸色有些惊讶,“什么事?”
现在,还能有什么事情,能够填补她的痛?
“你那个朋友还活着!死的不是她!”
叶语澜猛然看着墨琛,颤声问道,“你说什么?”
“她还活着,在楼下的病房,那具尸体,是假的!”
叶语澜又是笑又是哭,没死,瑶瑶没死,然而她的孩子,却就这样,被她的大意扼杀了,她不是一个好妈妈,如今,瑶瑶活着,可是她的孩子,再也回不来了!
墨琛轻轻搂着这样痛苦的她,把她轻轻箍在怀里,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叶语澜也是搂着他,紧咬着唇,想哭却又哭不出来,然而,心里的痛,却让她连呼吸都困难,哽咽的说,“我以为她不会出事的,我以为她会好好的呆在我的肚子里,等到出生的那一天,我会把她宠的无法无天,她都快出生了,为什么······她只是个孩子,还没来得及出生,就这样······就这样被扼杀了,阿琛,为什么······为什么······”
女人自责痛苦的声音,让男人心如刀割,可是,除了安抚,他的痛,和她感同身受,这个孩子,是他最大的期待。
可是,如今,他更是觉得,那些人简直该死!
让她那么痛苦!
叶语澜紧紧的咬着唇,她还经常可以感受她的胎动,她特别调皮,特别爱闹,可是,她喜欢她的活力,想着,她应该会是一个活泼开朗的人,可是,现在呢?原来,那样的活力,只因为她注定没办法降生,那是她的命!
而如今,她还有什么?
她的人生,究竟有什么?
泪水浸湿男人的衣裳,女人泪如雨下,“你知道么?她还经常踢我,我还在想,她一定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是我的错······是我错了!”
女人的哭声,回旋在室内,却在话音未落,戛然而止,女人倒在男人的怀里,静静的沉睡,墨琛的手,从她的后脖处,缓缓放开,挫败的眨了眨眼,眼眶内,带着丝丝的晶莹。
轻轻的把人放在床上,掖好被子,坐在旁边。
轻轻的擦拭她脸上未干的泪痕,执起女人的手,紧紧相握,轻轻在女人的额间印下一吻,带着无尽的虔诚和信仰,仿佛,这就是他灵魂的精髓。
睡吧,你放心,这次做不到的,我总会有为我们的孩子血仇尽报的那天,再也不会让你陷入险境,再也不会让你,受任何伤害,只要你,不要再痛苦!
他何尝不知道叶语澜如今的痛,可是,他是男人,他不能像她一样,否则,两个人都这样,谁来照顾她,这些天,他的痛,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感到恐惧,即使在生死存亡的时候,他都不曾害怕,哪怕,他父亲死的时候,他都没有流过泪水,哪怕曾经他的母亲拿他来换取利益和身份时,他只觉得悲凉,然而,现在,却恨之入骨,那个孩子,就像叶语澜一样,不仅是他的孩子,更是他生命的救赎!
就算这么多年,生死边缘,刀光剑影,他从未觉得,会有一个词,叫做害怕!
害怕是什么?那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感觉。
“琛儿!”墨皓颖站在身后,许是在外面听到里面的哭声戛然而止,所以,墨皓颖进来瞧瞧。
一进来就看到,墨琛坐在那里,那个样子,是她在这之前,从还未见过的!
她是养育墨琛的人,从墨琛六岁那年开始,就是她亲手教养,墨琛的性格,她怎么会不明白。
正因为明白,所以,才会惊讶。
“既然她醒了,都过去了,你也不必再伤神,现在最重要的,是澜澜的情绪,还需要你来安抚!”
这个时候,叶语澜的痛苦,作为曾经失去孩子的母亲,作为一个女人,墨皓颖能够明白,而这个时候,男人是女人最依赖的。
墨琛苦涩的一笑,握着女人的手,轻声道,“姑姑,我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那么无力!第一次,感到自己无能!”
曾经,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而现在,他只想把他们的孩子,再找回来,让她开心,让他安心,可是,凡是他都做得到,唯独,救不了他的宝贝女儿!
墨皓颖微微走近,手轻轻的伏在男人健硕的肩上,敛了敛睫毛,轻声道,“你不是无能,琛儿,每个人都不是无所不能,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只要你记得,从此以后,不要再让她受伤害,等她身体好了,姑姑为你们筹备婚礼,好不好?”
墨琛微微一愣,婚礼······
可以么?
“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你唯一的妻子,墨家的女主人,你爱她,她也爱你,姑姑希望,你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墨琛握着女人的手,看着女人睡颜,结婚······
这个时候,她会愿意么?
如今她精神几乎崩溃,恐怕,无论是他,还是她,都已经身心俱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