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是你爹?”盛思文神气的一抬头:“十七年前我跟你娘在庐州成的亲。”
“你还好意思说!”盛大娘再也忍不住,拼命吼出声来:“你这个厚颜无耻的骗子,分明在京城里已经成了亲,却骗着我说你是未婚之身,我这才答允了媒人妁嫁给你,我好恨,好恨怎么就认识了你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面前这个人确实是她的便宜爹,只不过是个黑心的。
大周是个没有先进科技的朝代,交通基本靠走,通信基本靠吼,面前这个人瞒了他已经在京城里成亲的事,又在庐州骗了一个年轻女人与他成亲,按着前世的概念来说,他是犯了重婚罪。
真是可耻可恶!盛芳华心头的一把火旺旺的烧了起来,真恨不能将盛思文痛痛快快的打一顿,好替自己的便宜娘出气。
只是,她不能动手,这个渣男带着好几个长随过来了,自己与虎子,加上阿娘,肯定是对付不过的。盛芳华眼睛转了转,笑得分外甜蜜:“原来你是我爹啊!”
盛思文见她笑得明媚,心中大喜,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见着自己这样的富贵爹,姑娘肯定是巴巴的追着要靠过来呢,他大力的点了点头:“是啊,丫头,我就是你爹哇,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爹,你可真是关心我啊。”盛芳华笑得越的甜了,她交代虎子将盛大娘给扶住,朝盛思文那边走了两步:“爹,你过来,那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你只管问。”盛思文点了点头,朝盛芳华走了过来:“乖丫头,你有什么想问爹的?”
盛芳华等着盛思文靠近,伸出一只手拉住了他,另外一只手迅速从身上背着的药篓子里摸出了一把锋利的镰刀:“我想问的是,要你真是我爹,为什么将我和阿娘扔到这山沟沟里边,十几年没见人影?你说你跟我娘拜过天地,那为什么我娘又说你在京城里已经娶过亲?你说说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若是说不出来,那就别怪我的药镰不客气。”
盛思文唬了一大跳,挣了两下,可没想到盛芳华力气挺大,一时之间没有挣脱得成,更兼那药镰贴着他的手腕,迎着日头雪亮亮的闪,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敢朝几个长随瞪眼睛:“还不知道过来救我?”
“过来?”盛芳华冷冷一笑,药镰朝上边移了移:“敢过来,我就把药镰搁到他脖子上!”
几个长随见着盛芳华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副不要命的泼辣样子,不由得一个个傻了眼,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不知道究竟该上前去,还是原地不动比较好。
“虎子,你快去村里喊些人来,就说我们家里来了盗匪,请大家来帮帮忙,把他们帮我扔出桃花村去!”盛芳华转头冲虎子喊了一嗓子,这边盛思文逮着空处,刚刚想要挣扎,就觉得有个什么东西移到了他脖子上,让他不由得惊叫了起来:“我没动,我没动!你不要把药镰割我脖子!”
盛芳华轻蔑的笑了笑:“你放心,只要你不乱动,我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为了一个渣男赔上自己的大好年华去大牢里蹲着,她还没这样傻,这药镰嘛,只是吓唬吓唬那些贱人,争取点时间好让虎子快点出去喊人罢了,否则就凭他们三个,怎么也敌不过面前站着的这几个人。
“我不动,不动。”盛思文吓得额头上汗珠子不住的往外钻:“我真没乱动,你别手抖啊!”
“只要你老实,我就不会乱动。”盛芳华瞅了那边目瞪口呆的盛大娘与虎子一眼:“还不快些去喊人来!”
一直见着盛姑娘笑嘻嘻的脸孔,忽然间她就翻脸了,还拿镰刀搁人家脖子上边,虎子吓了一大跳,扶着盛大娘站在那里,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听着盛芳华这一吼,如梦方醒,撒腿就朝大门外边奔了去。
“来人哪,快来人哪!”虎子一边跑一边喊,还没跑完盛家门口那条小路,就见前边影影绰绰来了一群人,他停住了脚,抬手擦了擦汗,村里人可真是来得及时哪!
那群人慢慢的走了过来,走在最前边的是王志高,他走路的姿势跟素日里不同,佝偻了背,看起来比平常矮了不少,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
他的身边走着的是一个穿着青色衣裳的人,戴着高高的帽子,三角胡须,昂挺胸的走着,后边跟了一群穿着暗红色镶深蓝色边子的人,手里还拿着锁链和镣铐。
那些人是衙役!
虎子记得很清楚,每到了征收赋税的时候,就会有穿成这样的人下乡来,由里正和王志高陪着到处转悠。
他们来做什么?难道也是到盛家去的?虎子一惊,一颗心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