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愣道:“草垛?哪里的草垛?银哥儿在干啥?”
四丫呆呆地摇了摇头,说道:“咱家北方的新草垛,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只知道里面还有个女人,他们在说话,还有啪啪啪的声音。”
张氏:“……”
顾大河:“……”
小豆芽傻傻地问道:“什么是啪啪啪的声音啊?”
四丫道:“不知道,没进去看。”
小豆芽还想问点什么,张氏一脚踹向顾大河,恶狠狠地瞪了顾大河一眼。
顾大河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赶紧盛了一饭碗,又往碗里头夹了几筷子菜,然后一把将小豆芽拎了起来:“走,陪爹院子里走走。”
小豆芽挣扎:“我还没吃饱呢!”
顾大河没好气道:“你啥时候在家里头吃过饭了?哪次不是嫌家里的饭菜没你大姐家的好,回到家说是吃饭也只是装装样子,就那几口的事儿。”
小豆芽被拆穿丝毫不脸红,理直所壮道:“不是大姐家饭菜好吃,而是大姐说我身体还得好好养着,最好一顿都不能少。要不然我能放着自己家的饭菜不吃,去吃大姐家的吗?”
“管你能不能,这会你得陪爹,不然你娘准得跟爹急。”顾大河道。
小豆芽不情愿,总觉得娘跟姐她们要说悄悄话,他也好想听听。
顾大河到了院子里才将小豆芽放了下来,见小豆芽还想回去,便说道:“行了,是个爷们就坐下来,别娘们兮兮的整天想听你娘她们几个说话。”
“哪有整天了!”小豆芽嘀咕,到底是忍住没跑回去。
这爷俩走了以后,张氏就仔细地问了起来:“留儿你再说说是咋个回事。”
四丫没有犹豫,满目呆呆地说道:“我前几天借了江婶闺女的绣样,昨天吃完饭后去还她,回来的时候晚了些,路过草垛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声音,想进去看看。可我听到一个女的说:你轻点,别让人听见了!然后银哥儿就说:不怕,谁听见了我就打死谁!我怕挨打,所以没进去看,躲在外面听了一会儿。”
不用想,这一听自然是听到了啪啪啪的声音,张氏这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却听三丫突然也幽幽地说了一句:“其实我前天也听到了!”
张氏:“……”
又听三丫说道:“我还扒开往里头瞅了一会儿。”
张氏瞪大了眼睛,差点就一口气没提起来要晕过去,扶着桌子才稳住了身子,面色一阵红一阵紫的,哆嗦地唇说道:“你这孩子咋能去偷看这事呢?”
三丫理直气壮地说道:“谁让他们躲在咱家草垛里头的?要不是看他们两个人,我一个打不过他们俩,我就把他们给赶跑了。”
张氏期待着三丫不懂这事,否则还真不知道该咋办才好了。
却听三丫再次说道:“他们竟然偷干那事,要是捅出孩子来就好玩了!”
张氏啥也不想说了,很想就这么直接晕过去得了。
四丫问:“三姐,那事是什么事?”
三丫还没回答呢,张氏立马就叫了起来:“不许说!”
这事三丫也没打算跟四丫说,毕竟四丫年纪还小,要是到时候忍不住好奇去看,让银哥儿给打一顿,那可就不好了!毕竟那银哥儿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杀人什么的可能不敢,可这打人还能有不敢的?连大姐都敢敲上一棍子。
“那事你甭管,以后听着了躲远一点,要是被银哥儿现了,可是会打人的!咱俩合起来估计都打不过他一个,咱不能做这种亏本的事!”三丫以自己的方法来教导四丫,直接将张氏给忽略到了一边,毕竟以前不管遇到啥事,四丫也是由息来教导的。
张氏听着还真不知该咋个反应,一脸讷讷地,整个无措地坐在那里。
这饭菜味道再好,吃进嘴里也不是个滋味了。
你说这才一天的功夫,咋这孩子连这种事都给遇到了呢?白天的那两件事也就拉倒了,可晚上遇到的那件事咋过去?真当作啥都没生一样么?张氏傻傻地坐在那里,脑子里和成了一片浆糊。
四丫很乖巧地应道:“三姐放心,我不去看,躲着。”
“那啥,望儿啊,这事你也得躲着,不能看啊!”张氏犹犹豫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三丫淡淡地‘哦’了一声,表情上看不出来什么。
张氏一时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琢磨了好一会儿,想着要不要跟大丫提提这事,让大丫注意一下这俩姑娘,省得到时候又看到不该看的,又或者是惹了事啥的。
“那草垛也别去了。”张氏说着又再补充道:“这事可不能往外说,你们俩就当没看到,啥都没听见,知道么?”
三丫依旧淡淡地‘哦’了一声,继续吃着饭,还替张氏夹了块肉,然后将剩下的一块肉连汤一块倒进四丫的碗里面,并且替四丫拌了一下。
四丫吃着肉汁捞饭,呆呆地说了两个字:“好吃。”
张氏看着这姐妹俩是怎么也放心不下来,想着还是去一趟大丫那里比较好,便赶紧往嘴里头刨饭,三两下就把一碗饭吃了下去,然后一抹嘴站了起来,道:“娘出去一趟,一会还要到田里头干活,就不回来了,你们姐妹俩没事就在家里头待着,要不就去你们大姐那,在家里的话记得把门给拴好了。”
三丫点了点头,四丫也呆呆地点了点头,都是一副听话的样子。
可越是这个样子,张氏就越是不放心,总觉得自家闺女乖巧,却偏偏遇上了那样的事情,担心这种事情会让俩闺女留下什么阴影啥的。
走出门一看,那爷俩正伸长脖子往这边瞅,都一副好奇的样子。
张氏顿时就有些气闷,蹬蹬蹬地跑了过去,一把将顾大河手上的空碗筷给抢了下来塞到小豆芽的手里道:“宝哥儿听话,把这空碗筷拿给你三姐洗去,娘跟你爹这会得下田了。”
小豆芽正好奇呢,听到张氏这么一说,立马就点头答应了。
张氏拽着顾大河就出了门,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咋样?是咋个回事,问清楚了没有?”顾大河不太适合在闺女面前打听这事,可是在自家媳妇面前,倒是大方地打起了起来。
张氏道:“这事不好,小留儿只是听到而已,咱望儿可是亲眼看到了。”
顾大河有些犯傻:“看到啥了?”
张氏瞪了顾大河一眼:“还能有啥,不就银哥儿跟人在草垛里的事!”
顾大河这才反应过来,顿时这脸色就难看起来,骂了一句:“银哥儿这孩子咋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也不知道那女的是谁家的,竟然这么大胆子,这要是让人给现了,说闲话戳脊梁骨还是轻的,搞不好还得出大事呢!”
张氏说道:“这事咱放心不下,得到大丫那里说说,让大丫注意点这俩孩子。还真是作孽啊,咋就让咱俩闺女给碰着了呢。真不知该说点啥才好了,要咱看啊,这银哥儿就不是个好的,迟早得作出事来,咱得让闺女们离他们远点。”
顾大河点头:“我看行,就得离他们远点,不说这银哥儿,就是这财哥儿也不是个好的。大嫂那人嘴巴不干净,净让孩子听了些不好的去,也得躲着点。”
张氏嘟嚷道:“咱都搬到这来了,离老屋那边都挺远的,竟然还能遇着这种晦气事。”
顾大河也没法说点啥,只得跟着点了点头,心里头直叹气儿。
到顾盼儿家,张氏让顾大河在院子里等着,自己急急忙忙地就跑了进去找顾盼儿。顾盼儿家也正好吃完饭,正打算到院子里溜达溜达,就在屋门口遇到了急匆匆的张氏,不由得停了下来。
“这是咋了?跑这么快,吃饭了没有?”顾盼儿问,然后又朝院子里头看了一眼,见顾大河正搓着手等在那里,也一副担忧的样子。
张氏忙道:“吃了,我这是来找你有事呢!”
顾盼儿点了点头,将张氏让进了屋子,自己拉开一张椅子又坐了下来。
顾清见她们有话说,便也不等俩婶子来收桌,自己就赶紧把碗筷收了下去,并且丢给顾盼儿一块抹布:“你擦擦桌子,我先出去了。”
顾盼儿接过抹布擦了起来,边擦边问张氏:“现在没人了,说吧。”
听到顾盼儿说没人,张氏还有些不放心,又四下看了看,确定真没人才将事情说了出来,说完以后便一脸担忧地看着顾盼儿,希望顾盼儿能出点好主意啥的。
顾盼儿却是好奇:“那女的是谁?”
张氏呆了一下,傻傻地说道:“这不知道,总觉得这事不是小姑娘能看见的,所以也没想着问那么清楚。”
顾盼儿闻言有些可惜,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这事你且放心,光天化日之下估计那小子也不敢胡来,要胡来也得等到晚上。晚上你俩都在家了,难道还看不住俩丫头?要我说,在这里瞎担心也没用,不如把那草垛给撤了。要是没了这草垛,那小子还能躲在里头干那事?”
张氏闻言呆住了,眼角有些微抽,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好办法。
不过张氏也担心:“要是没了这草垛,你说银哥儿会不会跑到别的地儿去?”
顾盼儿挑眉:“这还用说?必须的啊!”
张氏:“……”
张氏呆呆地想到,这事难道就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吗?要是让别人给现了可咋好?心里头想着,却不知怎么地就直接说了出来,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你管那么多干嘛?人家干这事的人都不担心,你一个外人担心个啥?”顾盼儿可不认为这事跟银哥儿说了以后银哥儿会收敛,说不定还得把人给恨上呢!
况且十六岁的少年初尝情事,能那么轻易地就勒紧裤头?
张氏尴尬道:“咱也不算外人,可是他亲三叔三婶呢。”
顾盼儿冷笑:“可人家却不认你!”
张氏被噎得没了话,这实话说出来叫人心里头怪难受的,一脸讷讷地说不出话来。一会儿又反应过来,自己是因为担心俩闺女才过来的,那么多余管这银哥儿干啥?人家再咋样还有陈氏管着呢,说不定人家要是知道这事心里头乐着呢。
“行,这事咱不管,可是大丫啊,你可得把俩妹妹给看住了。”张氏想通了以后也不打算替银哥儿说啥了,担忧起自己俩闺女来。
顾盼儿点了点头:“不管就对了!记得把草垛给辙了。”
张氏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行,这事咱记着了。这会也不早了,我得下田去了。你爷那边再不好,这稻子咱得帮他收了,要不然这一下雪,这稻子就得毁了。”
顾盼儿听小豆芽说过这事,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虽然心里头不待见老屋那边的,却不能阻止自个包子爹娘去尽孝,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只是看张氏一副替老屋担忧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说道:“行了,去吧!反正要我说的话,这活要是吃力不讨好的话就甭干了,反正又不指望着他们给你们吃的喝的,这都已经分开家过了,谁也不能说啥。”
张氏点了点头:“这事咱懂,心里头掂量着呢!”
顾盼儿听着心里头直泛嘀咕:掂量个屁,就你们这包子性格还不是能忍着就且忍着,要真等到不能忍着的时候,都不知道是遇到了多过分的事情了。
得了顾盼儿的保证以后,张氏这心总算放下来不少,叫上顾大河一块下田去了。路上张氏还跟顾大河商量了,这事就当作不知道,千万不能让银哥儿现不对劲。然而这快到田里头的时候,俩人还是挺紧张的,担心自己藏不住事儿。
可到了田里,现老屋那边又是一个人都没来,自个俩口子本来就已经来得晚了一些,竟然还比他们早了。
张氏不满地嘟嚷道:“我看你爹他们是一点都不急,咱这是瞎操心呢!”
顾大河挠挠头:“就不定被啥事给耽搁了。”
张氏有些气不过地说道:“能有啥事?要我看,不定在睡午觉呢!”
顾大河:“……”
这事张氏要不说,顾大河还没那么想,可张氏这么一说,顾大河也就想了想,也觉得有这可能,这心里头就犯了嘀咕,也有些不舒坦起来。
可是自个能说啥?顾大河闷闷地干起活来,啥也不说了。
张氏见顾大河都忙了起来,自己心里头再不舒坦也不好再说点啥,也埋头干起活来。这一忙就是一柱香多的时间,稻子也割了一大片,老屋那边的人才姗姗来迟,一副才吃饱喝足的样子,看得张氏心里头一肚子气,顾大河也更加沉闷了,连招呼都不打,只一个劲地埋头干活。
说好的将事情埋在心里头不说,可张氏这会心里头有气,又见银哥儿一副吊而郎当的样子,顿时就不待见起来,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了。
“你瞧他那样,怪不得能干出那样的事儿!”张氏用胳膊顶了顾大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