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盘腿入定比起睡觉来说,对灵力的进展更快,并且比起睡一个晚上来说精神也更好一些。可毕竟一年多来都是睡过来的,顾盼儿表示睡觉更能让人身心放松一些,也更受她喜欢一些。
可惜少了个人,就怎么也不得劲了。
炼药一直炼到半夜,顾盼儿才停了下来,身上的灵力基本用尽,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中。床的里侧少了个人,顾盼儿盯着里侧看了一会儿,然后往自己平常躺的外侧一躺,闭眼就想睡过去。
可不习惯就是不习惯,折腾了一炷香的时间也没能睡着,干脆就盘腿坐了起来,直接入定。
这边顾盼儿睡不着,坐了一整天马车,半夜才到州城的顾清尽管疲惫得不行,可也没能睡着觉,躺到床上就自觉地往里面躺进去,可外侧却少了个人,感觉床上空荡荡的,翻来覆去无心睡眠。
明明就困顿得不行,却愣是睡不着,这种感觉很折磨人。
比起顾清来说,郭钰却要好上许多,虽然也担心与牵挂弟弟,可累得不行的他还是粘上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
顾清睡不着就坐了起来,想了一下以后盘腿坐着,炼起了顾盼儿曾经教的功法,至于是什么名字,当时并没有在意,所以现在也想不起来,不过内容却记得清清楚楚,似乎名字也与星月有关。
不过是什么样的都没关系了,先练练看如何。
可能是没有星月的原因,顾清很难捕捉到那一丝的气机,明明就能感觉得到,却难以捕捉,这让顾清很是恼怒,整整一个晚上都在捕捉这一丝气机。
直到天亮郭钰来敲门,顾清才疲惫地睁开眼睛,幽幽地想到,疯婆娘骗人,明明练功也是很累的,根本就爱比不上睡觉,竟然还骗他说不睡觉也能神清气爽,骗子骗子,可恶的骗子!
“公子,商队马上要出了,咱们得赶紧准备,要不然就赶不上了。”按理说郭钰应该叫顾清师公的,可是出门之前却被一再叮嘱叫公子便可,郭钰不得不改了口,叫着还是觉得别扭。
顾清顶着一对熊猫眼幽幽地走了出来,又幽幽地说道:“走吧,现在就过去,别让人家等急了,耽误了时间。”
郭钰无比错愕地看着顾清那对熊猫眼,虽然昨晚到的时间夜了一点,但只要立马就睡的话,还不至于会缺眠,可自家师公貌似很缺觉,看起来好可怜的样子。
“走吧,别愣着了。”向来按时睡觉,从来就不通宵的人,第一次通宵是一种折磨,顾清现在就很难受,有种站着就能睡着了的感觉,走路的时候也是摇摇晃晃的,一副要摔倒的样子。
跟在身后的郭钰想要扶一下却被拒绝,不免有些担心,盯得紧紧的。
上了马车以后,顾清身子一歪,直接倒在毯子上睡了过去,就连马车是什么时候开始行驶起来的也不知道,这一觉就睡到了大中午去,连早饭都没有吃饭,让郭钰好生担心了一阵,也顾不上去想念自家弟弟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商队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停了下来,打算原地休息,白天睡了一整天的顾清却是无心睡眠,又坐起来继续盘腿练了起来,心里头憋了一口气,就要把那一丝气机给捕捉了。
郭钰瞅着想劝一下,可想到顾清白天睡了很长时间便没有开口劝点什么,自己蜷缩到一旁睡了起来。不睡觉的话根本就没有力气去应付接下来的路,才赶了两天的路,人就已经累得不行,要是不休息好的话,以后别说是照顾人了,就是自己都顾不好。
同样的时间,顾盼儿也一脸疲惫地盘起腿,又开始了一夜的修炼。
每次灵力将要耗尽的的时候修炼的话,这修炼的速度也快上许多,甚至比平日里熟睡中吸收的还要快上一倍,偷懒的方法果然不如认真修炼时来得迅速啊。
或许与小相公分别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回到了认真修炼的日子,虽然显得枯燥无味,可武力高强正是自己所求的,再怎么枯燥也是值得了。
楚陌一大早就想与顾盼儿一块进山,可是算盘打错了,顾盼儿白天一天的时间都在忙活着折腾司南,折腾了整整一天才把人交给四丫,让四丫去教司南练武。
像司南这种筋骨已经长成了的,就得承受别人不能承受的痛苦,使得筋骨变软了,成为可塑性的。而顾盼儿又是比较懒的喜欢速成所以司南整整一天的时间都在承受着各种药物,身体疼得感觉不到是自己的,好几次都有种灵魂出窍了的感觉。
若不是肯定自己没有得罪到顾盼儿,司南肯定会认为自己正在遭受着报复。
习武习武,为了习武,司南也是拼了。
到了第三天,楚陌又堵住了顾盼儿,就是想要顾盼儿进山,可楚陌的算盘又打错了。今天可是表弟妹洗三的日子,顾盼儿一早起来准备就是为了到张家村去,哪有空进葬神山脉去。
况且顾盼儿就算有所考虑,也不能莽莽撞撞地就去了,还得做好充分的准备,要不然一不小心挂在山脉里头,那就乐大了去了。
可不敢保证自己再死一次的话,还能不能这么好运气重生了。
楚陌没能堵住顾盼儿,看着顾盼儿给牛换上一辆新牛车,带着安氏还有几个姐弟渐渐远去,气得直接跑到山脉里去,打了整整一天的猎。
等顾盼儿等人从张家村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院子的猎物。
要不是这山脉很大很大,都要担心这种打猎法,会不会让林子里头的野兽们都灭绝了。不过别的野兽灭不灭绝倒是不知,这野猪估计得灭绝了,这楚陌还真就爱打野猪,这堆猎物里头,野猪占了一半。
顾盼儿怀疑楚陌与野猪有仇,所以专门找野猪来打,可楚陌却表示运气如此,总爱遇到野猪也是没辙。
野猪吃多了也就不爱吃了,顾盼儿让娘家几个来帮忙,把野猪全做成了腊肠与腊肉。做好了以后,顾盼儿让她们拿些回去吃,可她们却是一脸古怪都没有要拿的意思。
三丫倒是拿了一些,却是打算送到孙言家的。
这三天里张氏都没有回家,只知道回到家里的时候,厨房里头的小仓库里少了好多东西,百来斤的狼肉干一点肉末都没剩下,本来就不多的鱼干见了底,零嘴全没了影,顾大河直嚷着酒里头掺了水,喝着没啥酒味……
不过家里头的牲口都喂的挺好的,俩闺女还有儿子脸色也挺红润的。
唯一脸色不好的就只有顾大河了,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给做了饭以后就跟饿了三天似得,狼吞虎咽,连酒都不喝了。
后来张氏问两个闺女,才知道闺女把狼肉干全分了,鱼干也吃了一大半,零嘴更是全吃了。
剩下的那点鱼干根本不够顾大河吃的,自然就想着做饭,可这做出来的东西鸭子们倒是挺爱吃的,人吃着就不是滋味了。顾大河只能喝着酒将就着吃点,谁知道小豆芽会偷偷摸摸地把酒也拿走了一大半,剩下的灌上水再放回去。
小豆芽听顾盼儿说过很多次啤酒鸭,想着一定很好吃,以为啤酒跟这酒差不多,姐弟仨一琢磨就做起了啤酒鸭来。
这鸭子做出来挺香的,吃着也还行,可姐弟吃完以后就醉了一夜,第二天起来还晕乎乎的。
张氏得知这一切以后哭笑不得,也知道孩子们对顾大河有意见,虽然这腊肉腊肠都不错,却没有了拿回去的心思,这是防着顾大河又拿到老屋那边去,哪怕是只有老爷子一个人,张氏想着也不舒坦。
以前那么多事情,要不是有老爷子惯着,周氏又哪能那样?
不过张氏倒也没有生气,毕竟老爷子这会就一个人,瞧着又老又憔悴,也是怪可怜的。
这周氏倒好,把老爷子一个人丢在家里,自个一个人到二水镇享福去了。顾大河以前还是个会做饭的,这做出来得东西都难吃,这老爷子几十年都没进过厨房的,能做出来啥玩意?
怪不得瘦成这个样子,搞不好饱一顿饿一顿呢!
毕竟是老人又没有为难过自个家,张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这腊肉腊肠是不想拿回去了,省得顾大河拿去给老爷子,然后又惹得孩子们不高兴了。
顾大河拿了一次东西去,就想要拿第二次去,那边老爷子也在眼巴巴地等着。别说这几十年都没进过厨房,就是没成亲之前,老爷子也没进过厨房,都是张着嘴巴等吃的,这会让他自个做饭吃,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要真说这辈子什么时候进过厨房,也不是没有过,就是周氏生顾大花的时候,担心周氏月子坐不好,没少给弄好吃的。
可那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哪里记得起来啊。
自打顾大河送来肉干,老爷子酒馋上了那一口,就想着等吃完以后顾大河再送点过来。这狼肉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顾大河家落下不少,这肉干肯定也做了不少。
每顿来半斤,再加上一壶酒,这小日子可是不错。
同时老爷子也是感叹这老三果然是个有富贵命的,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虽然才生了一个儿子别的都是闺女,可这些闺女个个都是有能耐的,光是闺女的福就享不尽了。
这大闺女的能耐是大伙有目共睹的。这二闺女嫁了个秀才,日子肯定越过越好,有个秀才女婿名声就不错。三闺女不知道是咋个回事,到这会也没个信,不过也不差这一个。四闺女勾搭上有钱家公子,之前的东西一车一车地往家里送。五闺女瞅着是个傻的,却不傻,这会正跟大闺女学本事。
儿子就了不起了,听说书念得很好,说不准以后又是一个秀才举人啥的。
总之这老三是个有福气的,随便哪一个管一下,都够吃好久了。
要是老婆子对这老三好一点,又或者对这几个孙女好一点,这会只不定就享上福了。这傻老婆子这会还乐呵着呢吧?又那里想的明白,这闺女再好,也不如儿子孝顺来得强,甚至都比不得这几个孙女,还真是傻啊!
老爷子一边感慨着,一边责怪着周氏的傻,还一边喝酒吃着肉干,倒有几分惬意。
也亏得老爷子牙好,要不然这肉干哪里咬的动。
顾大河也是在家里头等着呢,估摸着这娘几个过去帮忙,肯定会拿回来不少肉,到时自己再拿点过去给老爷子。
瞅着老爷子过成那样,顾大河就有种同命相连的感觉,忍不住就时不时找老爷子聊上几句。
可等看到娘几个有说有笑地回来时,顾大河就傻了眼:“你们咋空手回来咧?”
三丫瞥了一眼顾大河,冷笑一声,拉着四丫就回了屋子。
张氏先是被问得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这脸色就落了下来:“你这是啥意思?咱们去给大丫头帮个忙还得拿东西还是怎么地?难道不给咱们东西咱就不去帮忙了?”
顾大河被问得哑口无言,可从来就没有这么想过,可这不是每次过去帮忙都会拿回来不少好东西,所以这就习惯上了。这一次突然就空手回来,一时间没有习惯,就……
“咱不是那个意思,咱是……”顾大河忙解释,可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张氏黑着脸道:“难道大闺女给咱们东西就是应该的?别忘了大闺女是嫁了人的,哪能一直照顾咱们家?以后甭想从大闺女那里再得一分的好处,咱们有手有脚的,做多少吃多少。”
顾大河汗滴滴,是真的没有想过一直占大闺女家的便宜,不过是一直以来习惯了而已。
可顾大河却没有想过,这所谓的习惯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并且有些习惯更是难以戒掉,时间一长难免就会有所怨言,只是现在还没有到那种程度罢了。
“这事咱懂,咱不也没懒么?每天都有干活,这木匠活可是一天都没有落下,最近可是卖出去更多了。”顾大河忙说道,表明自己也是很努力地攒钱,真没想过要靠着闺女过活。
张氏瞥了顾大河一眼,却是一副懒得理的样子,这人倒是真的很勤快,也真是多赚了不少,可嘴巴却是越来越叼,喝酒得喝好的,以前连尝一口都嫌奢侈的酒,现在是半点都看不上了。
就那些活赚的银子还不够他自个花的,闺女们说得对,这人是真的变了。自个没多大本事不说还老胳膊往外拐,把家里头一切的都当成了理所当然心里头也始终惦记着老屋那边。
之前那一闹不过是一时之气,要是过了那口气,说不定还闹不出那么大的事情出来。
不过还好,好歹跟那边的人完全断了,经过赔银子这事,估计他们也不敢来闹了。不过前提也得这人傻呵呵地往上凑,这人要是傻呵呵地往上凑,那也怪不得别人顺着杆子往上爬。
这么一想,张氏扭头就走,懒得理顾大河了。
顾大河呐呐地,也不知道该说些啥才好,可想到老爷子那边,未免又有些担心,这没了腊肠腊肉老爷子吃啥?家里的狼肉干也被几个孩子藏起来当零嘴了,自个这个当爹的总不好跟娃子们讨要零嘴吧?
想来想去,顾大河决定去抓点鱼回来做鱼干,这玩意好吃又不用花啥钱,而且做好的比狼肉还要松软一些,老爷子也好要一点。
于是顾大河拿起篓子就去了村里河边,打算多抓几条鱼,一次多做一点。
“望儿姐,爹拿着篓子出门了,朝河那边去的。”四丫木木地趴在窗口上看了一会,扭头对三丫说道。
三丫道:“可能是抓鱼吧。”
“他会让咱们做鱼!”
“没事,咱们都不会。”
“……哦!”
三丫这是睁眼说瞎话,可四丫却没有反驳些什么,反正到时候让做的时候,要是自家吃的,就帮把手,要不是自家吃的……那就如三姐所说:不会做!谁会做谁爱做就谁做去。
“对了,你这两天都没怎么练武,练烦了这是?”
“小徒弟不在,没人比着,懒。”
“感情有这小徒弟在,对你来说还是件好事啊!不过蛇精病不也要学武?你可以跟他比着啊!”
“筋骨太老,还需用药,练功还早。”
“这药肯定不好受,咱在这边都能听到他那惨叫声,挺渗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大姐把他给怎么了呢。”
“大姐说那好比万箭穿心,万蚁噬骨。”
“……”
这人闲来无事学什么武?都一大把年纪了,还瞎折腾,活该受着……三丫心底下腹诽着,却忍不住朝隔壁看过去,似乎透过墙看向某个正在找虐的某人。
又听四丫道:“大姐说承受得越多,日后的成就就越大,这辈子也只有这一次机会,要是错过了,这辈子都别想成为高手,所以能承受的住就要咬牙坚持。”要不然别说保护人,就是他自己也保护不了自己。
后面的四丫没有说出来,三丫自然也不知道,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眉头紧皱,似乎在担心点什么,却口吐二字:“真贱!”
四丫说完以后就幽幽地飘了出去,如同幽魂一般,这是打算去看一眼某个正在受虐的人。
而这个正在受虐的的人似乎还有不少力气,嘴里头还在骂骂咧咧地,嘴里一直某人某人的,骂的就是这个某人,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四丫就是觉得骂得是自家大姐。
也时不时喊救命,这喊的自然就是自家望儿姐。
四丫走上前去拿起一舀子,对着正在桶里蒸着,只露出来个脑袋的某蛇精病就是一舀子,木然道:“省点力气,大姐说你今天要练一百遍五禽戏。”
这点痛相对于身上的来说,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就不顶事。
可想到一百遍的五禽戏,司南立马就闭了嘴,想着还是省着点力气的好,耳边却传来四丫如同幽魂般的声音:“我告诉望儿姐,说你很痛苦,万箭穿心,万蚁噬骨,望儿姐说你真贱,就喜欢找虐。”
司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