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洵心头暗笑,这个港商倒是好手段,唬人的话倒是一愣一愣的,先是拿短时间内的盈利预期来吸引众人的眼光,然后又通过每人限购十股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段来打消别人心中的顾虑,这手段可不是一般的高明啊,看那港商对别人参股的热情,这可不像是被市政府逼迫之下才做出的决定。
刘洵可不相信胡上都会这么好心,为了广大昌平市的商人着想,不惜得罪港商也要对方出让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就以目前的情况来说,明显是港商的地位要更加强势些,政府的话人家可未必需要理会。
而对所谓的赛马俱乐部,刘洵其实知道的更多,这两天在德顺,刘洵还见到了不久之后就要在中海举行赛马大赛的俱乐部老板,铁定和眼前这个圆滚滚的港商不沾边。
国内现在几乎没有赛马俱乐部,国内第一场由中海赛马俱乐部举办的赛马要在一个月后才在中海市开锣,而五羊市在三个月后也会举办一场盛况空前的赛马邀请赛,可惜在刘洵的记忆中,这次的邀请赛由于实在太火暴了,政府担心滋生出地下赌博业,便没有再举办第二场。
在刘洵的记忆中,这个年代,虽然南巡之后国内已经比较开放了,但是如果这个赛马俱乐部举办的竞赛叫做“赌头马有奖平分赛”的话,这个项目只怕不能立项吧,思想开放也需要一段时间,上边的人,怕是还不大愿意见到这种资本主义色彩浓重的东西过早的出现。
刘洵还的记得,二舅周培东的那个朋友,也就是在中海市搞赛马俱乐部的老板提起过,他的这个项目之前便是因为这个被卡脖子了,最后还是投机取巧的换了个方式,把赌马改成了猜马,叫做“赌头马有奖平分赛”,这才立项成功。
五羊市那届声势浩大的赛马邀请赛过后也是因为上边有人说过影响不好这才没有第二场的,连东海省这个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都要谨慎对待,刘洵可不相信打着赌马招牌的赛马俱乐部能够立项成功。
“爸,这个港商的投资,是不是除了西郊的地皮不出钱之外,市政府还要负责解决一部分资金压力帮助其从银行获得贷款?”刘洵忽然问了一句。
“政府那帮人,哪个不是见钱眼开的主,人家给他们入股的机会,又不用拿真金白银出来,这贷款他们总要给解决的,要不凭什么让他们入股。”刘晓军没好气的接了一句。
“那对方是不是还要求带资建设?”
饶长水在旁边冷笑一声,“市里边几家有实力的建筑公司都被拉拢的入股了,人家日后还要投资数亿建造高尔夫球场,带资建设倒是小事,他们还要额外的垫付押金的。”
刘洵一乐,果然不出所料啊,这分明就是后世常见的骗子手腕嘛。
九十年代之后,招商引资成风,有些不法分子便利用这个机会假冒港商来华骗钱,那时候信息严重不对称,国内官员对商业的了解也不够,对招商引资又过于迫切,中招者可谓众多,而且政府为了面子上好看,有时候明知道被骗了还要忍气吞声的捂盖子,媒体上边很少有这方面的报道,所以知道的人也不多。刘洵也是因为当初在社科院整理过诸多的资料,所以见识过不少的骗子手法。
眼前的这个港商所用的手段,恰是刘洵曾经见过的之一,所以,一见到港商用出这种拿股份换钱的手法刘洵便乐了,这分明是几年后开始流行的行骗手段嘛,倒不想现在便有高人用出来了。
一般来说,这些假冒港商骗钱,不外乎几种手段,带资建设、骗贷款卷钱一走了之,骗人入股、非法集资等等,都是他们惯常用的手段。
当然,最惹刘洵怀疑的便是这个港商对待钟卫民的态度了,眼前的富丽华,以胡上都为首的一帮子的市政府的官员都在给港商压场子,市委方面的人却很少见。这个赛马俱乐部,建成之后总归要在昌平市赚钱的,得罪市委书记可不是他们这些商人应该做的,即便是在市长和市委书记之间有所偏向,也不应该把钟卫民给得罪死了,这么做,可不大利于俱乐部日后在昌平市扎根。